冉央恨不得整個人掛在希夷微的身上。
那帶子在陡然的驚嚇之中濕了又濕。
饒是一向臉皮厚的冉央也禁不住兜著一水包蕩來蕩去。
希夷微低頭,長睫微闔,他看著懷中人的發頂,手指撚著發尾,不知在想些什麼,
還好目標大師兄他們走的不遠,禦劍沒有一會兒就趕上了。
落雲宗是個大派,這一次無極秘境開啟,內門弟子中隻要修為到達一定境界的,幾乎都來了。人一多,禦劍的話就容易出亂子,不是追尾就是路線偏差。
所以,一般遇上這種情況,就會用上落雲宗的烏篷船。
船體很大,能夠在天上飛行。
冉央上了船之後仍覺得不真實,一雙腿軟的厲害,這個時候他也不管什麼小公子的精致門麵了,隻跟沙包似的扒在希夷微的身體上,才不至於滑到地上去。
希夷微將他放在凳子上,轉身出去和嚴明商量秘境的事情。
“阿……師父……”冉央捏著希夷微的衣角,他的身體還在發抖。
“莫怕,我一會兒就回來。”
冉央猶豫了一下,還是鬆開了。
他坐在凳子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一抬頭對上的就是一雙雙恨不得就地絞死他的目光。
他分明怕的要死,但在彆人看來就是故意裝作這般柔弱的樣子來博取希夷微的好感。
冉央:“……”
他決定還是不要在大堂待著的好,不然指不定出什麼事情。
結果,他站起來,剛往前走一步,就感覺腳踝處一陣尖銳的刺疼,另一條腿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一樣,整個人身體直直地往前撲了過去。
意料之中的臉砸地沒有出現,他好像被人扶住了。
隨後是一聲兒少年的嗬斥,“寧嬰嬰!”
又是這個小姑娘,冉央咂嘴。
他抬頭去看,扶他的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頗上道的大眼睛少年。
“陳可,誰讓你去扶這個狐狸精了?!”
“什麼狗屁狐狸精?!他是小師叔的徒弟,也是我師弟,我想扶就扶,管你這小蘿卜頭什麼事兒。”
寧嬰嬰:“……你!”
長劍“嗡鳴”,瞬間指向陳可。
陳可被劍氣燙的一窒,額前
的發絲都被燎的蜷了起來。
陳可:“…………”
陳可氣的磨牙,大爺的,要不是因為打不過,他肯定要讓這囂張跋扈的小蘿卜頭好看。
“這次我們不與你這小蘿卜頭計較,你趕緊讓開,莫要擋路。”陳可說完,偏頭又去看自己扶著的人
目光甫一對上這小師弟的側臉,陳可呼吸一頓。
小師弟好白,睫毛也好長,整個人就像是一塊泛著螢光的上等靈石。
先前都說小師叔破天荒收了個徒弟,而且小師叔對這徒弟頗為照顧的時候,他還在想,是什麼人能讓從來不收徒弟的小師叔破了列。
他看的清白,小師叔雖然溫柔,但,是淡漠的溫柔,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將他和外界隔了開來,跟所有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如果,你感覺自己和他關係很好,那一定是那張臉給你造成的錯覺。
現在看來,他要是小師叔,他也要收這麼個徒弟,也不要他乾什麼,就擺那兒看著。
陳可喉結滾動,他好想用手指去戳一下這小師弟的臉頰,看這皮膚是不是真的?
手指剛伸出來就被攥了回去,陳可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趕緊回神,問道:“師弟,你怎麼樣了?”
冉央搖頭,他咬著牙齒,眉頭緊蹙著,長睫輕顫,腳踝痛楚正在進一步的加深,他現在一開口準是呻.吟。
靠,這小屁孩兒,下手真狠。
陳可也反應過來了,本命劍從背後一躍而起,兩劍相對,“小蘿卜頭,快點兒將這破術法解了。”
“就是不解,你奈我何!”寧嬰嬰揮手,帶著火紅色長穗的本命劍向下劈來。
“鏗鏘”一聲,兩劍相撞,藍光帶著火花四濺,連烏篷船都晃了晃。
寧嬰嬰手腕翻飛,若隱若現的紅色絲線在空中閃爍,有什麼壓製著冉央的膝蓋向下。趁著陳可不注意,寧嬰嬰緊攥紅線,往前使勁一拽,冉央一個踉蹌直直朝地上跪去。
烏篷船的木板被砸的裂出了縫隙,寧嬰嬰是用了千鈞力。
我靠,你大爺。什麼仇什麼怨,冉央覺得他的膝蓋骨都要碎了。
要是他有修為,也不至於這麼弱雞。
不光膝蓋骨,腳踝也被紅線緊緊勒住,破開皮肉,深可見骨,鮮紅色的血液不要命地往
外流,淌了一地。
刺骨的疼痛直直鑽進腦海,在心肺之間翻攪個不停,所有的神經都被牽扯成亂糟糟的一團。冉央死死捏著拳頭,全身青筋暴起,他真的好疼。
【“係統,你在嗎?”】
沒有回應。
冉央怕了,他不想呆在這裡,他隻是想回家而已,為什麼要經曆這些。
有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滴進眼睛裡,他抬頭模糊地望著周圍,明明站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來製止這小破孩子,除了那個叫陳可的;更有甚者,後麵站著的人的目光裡還充滿了快.感。
冉央疑惑,目標除了那張臉,到底還有什麼能夠值得他們如此瘋魔。
“寧嬰嬰,你快住手。”陳可的劍被鉗製住,他沒有辦法隻能耍嘴皮子,“這人是小師叔的徒弟,也是落雲宗的弟子。”
“落雲宗的弟子門規中第一條就是不得殘害同門弟子。寧嬰嬰你這是犯了門規,你信不信師父廢了你的修為?!”
“管你屁事。我就是看他不順眼,小師叔是我們的,他憑什麼霸占!”說著,右手捏拳緊握,有什麼東西無形之中在她手中爆開。
冉央直覺心臟被擠壓地使勁兒一縮,“噗”的一聲,冉央張口吐了滿地的鮮血。
他已經分不清濺到眼睛裡的到底是汗水還是血液。
【“係統……”】
冉央一邊在心裡喊著,一邊往外爬,他真的不想呆在這裡了。
他剛爬了沒有幾步,腳踝紅線一扯,又被拉了回來,隻留下一趟鮮紅的血跡拖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