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鎮,首富周家的老爺迎娶六姨太,邀請全鎮的百姓同樂,大擺流水宴席三天。今天是第二天,紅燈籠從街上一路亮到了周宅大門,熱鬨還在繼續。
周宅靠裡的主院,寂靜無聲,隻有房簷上的兩個白燈籠散著滲人的光。下人經過的時候,都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房裡的人。
冉央從床上醒來,周圍有些黑,但被子很軟很舒服,他來回翻滾了幾下,不枉他千挑萬選,這一看就是好人家。
冉央趴在床上,算好感度,上次死得太快,都沒有什麼痛感,就過去了。冉央嘻嘻,又省了一筆好感度。
“寶寶啊,我還有多少他人好感度。”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過後,“叮咚,負十萬。”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怎麼可能?”冉央嗬嗬,“寶寶啊,騙人是不對的。”
係統哼笑一聲,“你知道你走了之後,你男人乾了什麼嗎?”
冉央有種不好的預感,“嗯?”
係統笑的更加陰森,後槽牙磨的哢哢響。
“你男人屠乾了整個修真界的人。
冉央:“然……然後呢?”
“然後世界就他媽崩潰了!”係統咆哮,震的冉央大腦生疼。
“上界崩潰,下界凡人就跟著倒黴。你男人拉著整個世界給你陪葬了。”
屋裡傳來一聲悶響。
房門被打開,有個穿著短褐上衣的小廝連忙跑了進來,“少爺,您沒事兒吧?”
冉央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沒事兒。”
小廝熟悉地擰開房間裡的燈。
冉央這才看清裡麵的布置,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兒沒有當場撅過去。
房間裡的窗柩,橫梁,就連床框上都掛著白布,正迎著夜風飄,不知道以為他正在給自己出殯。
屋外站在幾個婢女,都紅著眼眶,看樣子應該是服侍原身的。其中一個年紀稍大地對冉央說道:“少爺,您一天也沒有進食了,要不現在吃點兒?”
冉央胡亂地點了點頭,他明明聽見院牆外麵都是喜慶的喧鬨聲,甚至還在放炮仗,看那樣子怎麼也不像正在做喪事兒的。
他喝了口桌子上的茶水,向小廝抬下巴,試探地說道;“外麵……”
話沒說完,小廝就跟外麵的炮仗一樣,炸了。
一張嘴像上了發條似的,呱唧個不停,“也不知道那狐狸精給我們老爺灌了什麼迷藥,才認識沒有多久,老爺就不顧夫人的喪期硬要娶那狐狸精過門。少爺,您彆擔心,您才是周家以後的主人,我們肯定都是站在您這邊的……”
冉央捧著茶杯,小口啜著,茶水有些燙,冉央喝一口,停一會兒,那雙圓潤如鹿眼般的眸子,都埋在升起來的霧煙裡,帶著點濕潤,“我娘……”
小廝看著自家少爺情緒不對,眼眶裡還隱約有淚珠,當即閉了叨叨的嘴,轉而安慰起冉央來,“今天是夫人去世一周年忌日,聽說這個時候亡魂都會回到生前住的地方看看。少爺您身子本就弱,如今還一天未吃。如果夫人看到您這樣,哪會安心。”
冉央偏頭看了一眼這貼身小廝,這麼突然轉起了話頭,他還挺想繼續聽這八哥兒罵人的,帶著喜感。
不過,這原身老爹過了一年才娶續弦,也應該是忍得不能再忍了。冉央不是原身,也沒有什麼立場去職責周老爺。
“下午的時候,三姨太和四姨太來看您,還帶著糕點,但見您睡著了就沒有打擾。現下廚房那裡還要等一會兒,少爺您要不吃點兒糕點飽個肚子。”
冉央嘴角抽了抽,“三姨太,四姨太?”
小廝去拿糕點,一邊回話,“五姨太其實也想過來,但是因為外麵忙的抽不開身,就隻讓人帶了些吃的過來。五姨太還說了,讓少爺不要擔心,她們自會讓收拾那狐狸精的。”
冉央:“…………”
他收回剛才的話,這麼一看原身老爹還挺渣。
可是這些姨太對他的態度也不對啊,原身和他老爹置氣,按理說她們應該按兵不動,坐收漁翁之利才是。
冉央下巴磕在杯沿兒上想著,難道是自己狹隘了?
房門沒有關,桌子上黃色的紙錢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有幾張直接撲到了冉央臉上。
茶杯被打翻,滾燙的開水潑了滿身。
冉央一聲驚呼,於此同時,有個人影快速地從外麵閃了進來。
那人先是將冉央拉了起來,拍掉了他身上的水珠,牽起冉央被燙紅的手放到嘴邊吹,然後又嗬斥身後還
杵在那兒的小廝,去拿冰塊兒還有燙傷膏來。
冉央抬頭,入目的是一張蒼白的臉,好看是好看,可是嘴唇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像是得了什麼重病,整個人單薄的一陣風都能吹倒。
隨後,冉央就聽見大腦裡叮咚一聲,【“目標人物已出現,請宿主知悉。”】
冉央睜大眼睛,一雙濕潤的眸子裡帶著疑惑,像是森林裡失了方向的麋鹿。
【“係統,這目標怎麼看也沒有成年啊?帶壞了怎麼辦?”】
周仰伸手擦著冉央的額前碎發上的水珠,手指不小心劃過那雙鹿眼上的長睫,周仰手輕輕一顫,有些癢。
來回擦拭之間,手腕碰到冉央的鼻尖兒,柔軟的皮膚想觸碰,仿佛血管裡麵都帶著一股灼燒感。周仰抿嘴,收回手。
機械音再次響起,【“叮咚,恭喜宿主獲取目標好感度90。”】
冉央:“…………我完全OK。”
如果這裡沒人,他可能就要跳起來了,這個目標真給力,冉央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