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半進了冉央肚子,一半玩耍的時候灑在了床上。
冉央愣了一秒,跳下床就往外跑,順帶關上了門,直接鑽到了沙發上,毯子一蓋當作無事?發生。
這已經是家裡最後一套床單了,其餘的不是沾了“什麼”,就是沾了“什麼”,全洗了沒乾,正在陽台上迎風飄著呢。
傅時出來撈人,冉央扒著扶手?,大叫,“我不要洗床單,我不會。”
傅時歎了口氣,兩手?直接將?人給禁錮在了沙發上,“誰讓你洗了。”
“讓開,給我挪個地兒。”
“你要乾嘛?”冉央一雙鈍圓的眼睛,瞪的老大的問?。
傅時躺上沙發,將?人拉進懷裡,毯子一蓋,“睡覺。”
純睡覺,不搞事?。
冉央放心了,開始作死地在人腹肌上亂折騰。
傅時一把抓住作妖的手?,“老實點!”
年三十早上,天還沒亮,郊區火葬場那片一直在放炮,停了又?放,一茬接著一茬,冉央被吵的翻了個身,醒了。
不在沙發上,在書?房,暖氣開的很足,一點兒都不冷。
書?房沒有拉窗簾,天還沒亮,暖黃的燈光從外麵透了進來,應該是有人在早上吃年飯,低微的說話聲和笑聲傳到冉央耳朵裡,他居然咂摸出了一點兒溫馨的味道。
冉央披著毯子起身,窗戶上麵有霧氣,好像還有……
他打開了一條縫兒,隨著冷風一起灌進來的還有細小的雪花。
外麵已經覆蓋了一層白色。
下雪了。
冉央拖鞋都沒穿,直接開門跑了出去。
客廳開了一盞小黃燈,廚房的玻璃門關著,傅時正在做飯,不知道弄的什麼,很香。
冉央一把劃開門,“阿時,外麵下雪了。”他說,語氣裡帶著興奮。
傅時轉過身,將?青年的腳握在手?裡,一片冰涼。
冉央一看人皺了眉頭,就有點慌,“我看到下雪太高興了啊,傅醫生,你彆生氣了。”
“我不會感冒的,真的,你信我。”
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可信度堪比漲了八條腿的豬。
傅時抬頭看他,瞳孔黑沉沉的。
冉央慫了,抱著傅時的脖子,“意外,意外。”
傅時沒說話,將?
人抱到沙發上,又?轉身去拿拖鞋。
冉央老實地穿了,並?且發誓,以後都不光著腳,“如有違背,出門被車撞死。”
說完,就隻感覺,周身溫度又?刷刷刷的,下降了十幾度。
這次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我……我又?說錯話了???
【係統:“傻逼!”】
冉央喉結滾動,將?口水咽了下去,“阿……阿時,你彆瞪我,我害怕。”
冉央本能?的撒嬌,就好像他篤定?目標不會傷害他一樣?。
傅時捂住眼睛,歎了口氣,“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哦,好嘛,知道了。”冉央親了一口傅時的下巴,“如有違背,就親親阿時。”
傅時拿他沒辦法,“刷牙,洗臉,年飯一會兒就好了。”
冉央賴在他身上不想起來,“早上就吃年飯嗎?而且,阿時的爸媽不來我們家嗎?”
不知道是哪個詞取悅了傅時,語氣變的輕鬆了些,“我們這裡都是早上吃年飯的,我爸媽在國外,他們不回來,就我們兩個。”
“怎麼,不喜歡嗎?”傅時問?道。
那哪兒能?啊,冉央搖頭,“怎麼可能?!最喜歡阿時了好嘛!”
一貫的誇張語調,但?奇怪的是,並?不令人反感。
冉央洗漱完,難得的好好穿了套衣服出來,上麵是傅時的毛衣,還帶著熟悉的須後水的味道,下麵是條偏休閒的褲子,有些長,冉央挽了幾道,用?夾子固定?住,再加上哪張臉,看起來很有欺騙性?,像個不諳世事?的少?爺。
【“其實是個做作的色胚!”係統在腦中補充道。】
【“大過年的,不想跟你吵架。”冉央說,“那就祝你新的一年有兩根唧唧吧。”】
【係統:“呸!”】
外麵的天開始亮了,傅時開了一瓶紅酒,兩人先碰了一杯。
“祝阿時新的一年越來越帥。六塊兒腹肌永不倒。”
“快說,快說我的。”冉央喝了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傅時。
“祝冉冉身體健康。”
冉央:“??還有呢?沒啦,這就沒啦?”
“嗯。”傅時回了個單音,聊起眼皮看了看對?麵的青年,肉眼可見的喪了下去,下垂眼更?下垂了。
“生氣了啊?
”傅時笑著問?。
“誰敢生傅叔叔的氣呢。”冉央瞪了他一眼,繼續吃飯沒有理?目標。
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個紅包。
紅包包的很厚,很厚,冉央捏了捏,大概有一萬,還有彆的什麼東西。
冉央疑惑的看了眼傅時,又?摸了摸。
最後倒在了手?上。
“戒指??”冉央看了又?看,跟之前那枚一模一樣?。
“阿時……”
“阮期然,”傅時看著他,眼底映著微光,“你心甘情願的跟我在一起好不好?”聲音低沉,帶著哀求的味道。
冉央愣了愣,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你這不是廢話。”
“我要是不心甘情願,我早報警了好嘛!”
“你現在就不是跟我在家裡吃年夜晚,而是在牢裡吃窩窩頭!”
“傅叔叔,你張這麼大,吃過窩窩頭嗎?”冉央扔了拖鞋,腳踩在傅時腿上問?。
“嗯,吃過。”傅時讓他把手?伸過來,重新給他帶上戒指。
冉央驚訝,“怎麼可能?,就你這龜毛的性?格……呸呸呸,說錯了。”
“是善良,善良。”
“傅醫生這麼善良,誰忍心讓你吃窩窩頭啊。”冉央擠了兩滴眼淚又?說:“什麼樣?的啊,在哪兒吃的?誰這麼大膽?”
傅時也不說話,就看著冉央,表情極其一本正經。
冉央左右偏了偏頭,然後指向自己,“我?”
傅時撐著下巴“嗯”了一聲。
冉央:“我什麼時候讓你吃過窩窩頭了,傅叔叔,不能?血口噴人!”
冉央剛說完就意識到了不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
他反應了過來。
就離了譜了。
“那玩意兒怎麼看也不可能?像窩窩頭吧!”冉央腳在傅時身上亂踩,“傅醫生,你流氓!”
傅時兩腿夾住冉央的腳,“嗯,我流氓。”
在夾槍帶棒中吃完了一頓早飯,冉央披著毯子坐在書?房窗戶旁邊,捧了一杯咖啡,看外麵的雪。
【“係統,快把我這樣?截圖下來,一定?很美。”】
係統不打算理?會這倒黴玩意兒。
冉央自己跟自己玩兒,沒一會兒就躺在椅子上睡著了,窗戶還開了一條小縫兒。
係統非常服氣,他就沒見過喝著咖啡還能?
迅速睡覺的物種。
冉央是被樓下的鞭炮聲炸醒的,看了看時間,閉眼還沒有半小時,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好像,感冒了。
連打了五六個噴嚏,並?且一個勁兒的流鼻涕。
有冷風吹來,冉央打了個顫,他記得剛才睡覺的時候,沒有開窗戶啊,怎麼……
【“係統,是不是你乾的?!”】
【“是你自己忘記了呢,親愛的。”】
冉央皺眉,【“你確定??”】
【“騙人真的會長兩根小**的。”】
係統停頓了一下,【“是的呢,親愛的,我確定?。”】
語氣極其陰陽怪氣。
沒一會兒又?扔給他幾個娛樂新聞。
【“驚!當紅流量在獄中自殺未遂……”】
【“淩晨被警車送入醫院……”】
“聞禾真的自殺了?”冉央問?。
係統:“不確定?。”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係統停了一秒,“我就不知道你昨晚花開了幾次。”
冉央:“……”
冉央:“…………”
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代碼。
“就算這新聞是真的,聞禾現在也肯定?是重傷,被警察叔叔守著在。”
係統“唔”了一聲,“應該是的吧。”
冉央又?打了個噴嚏,他不想讓傅時知道,趁著現在感冒應該還不是很嚴重,他偷偷去儲存間喝了感冒藥。
結果,一出門,剛開口就被目標看出來了。
冉央:“……”
又?被逼著喝了一次藥。
感冒衝劑真的很難喝,尤其是苦兮兮的那種。
“喝一口,親一口?”冉央問?。
【係統,“彆作妖,惡心。”】
【冉央:“滾蛋!”】
“阿時……”冉央看著他,“傅醫生,傅叔叔?”
傅時看了他一會兒,半晌,回了個單音,“嗯。”
冉央笑眯了眼,跟偷吃了貓糧的貓兒沒什麼區彆。
冉央喝完藥就去睡覺,最後是被傅時喊起來的,他發燒了。
還好,不是很高,三十八度三。
傅時板著一張臉,表情沉的可怕,像是冬天冰窖裡低落的冷水,涼到人骨頭縫裡去。
冉央被燒的迷迷糊糊的,看人都帶著重影,他伸出手?,在傅時臉上捏了捏,“阿時……又?生氣了。”
傅時正拿著毛巾幫他擦身體降溫,一張臉被揉的變了形,都沒有斥青年一聲,隻歎了口氣,柔聲說道:“抬頭,給你擦後背。”
冉央索性?抱住傅時脖頸,鼻尖在他頸側來回蹭了蹭,“阿時,我想出去。”
溫熱的氣息擦過耳邊,傅時停頓了一下,才又?低聲回他,“出去乾什麼?”
冉央閉著眼睛,“想跟阿時看雪。”
“雪有什麼好看的?”傅時好像生來就跟大多數人不太一樣?,彆人覺得歡喜的他看著都討厭。
比如,兔子;比如,雪花……
說是討厭也不準確,更?多的是恐懼。
他明明沒有挨過凍,受過苦,可就是莫名的恐懼雪,找不出來原因,就像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很好看。”冉央說,“隻要我們兩個在雪裡走一趟,我們就白頭了哦。”
傅時擦身體的手?停了下來,兀自怔愣了好半晌,最後低下頭來看了一眼懷裡的人,撫著青年的後脖頸。
冉央見目標一直沒有說話,抬頭,用?牙齒輕咬了一下傅時的下巴。
“阿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