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對話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冉央衣服濕了個遍,全是眼淚。
“哥哥,你知道如果你不在了之後,我會怎麼樣嗎?”夏景下巴埋在冉央鎖骨處說。
“我會去死。”夏景的語氣帶著決絕,沒有一絲可以商量的地步。
“我會去死,然後變成厲鬼,生生世世地纏著哥哥,哥哥在哪裡我便跟在哪裡。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夏景在冉央耳邊呢喃著,“哥哥,你說好不好啊?”
大有冉央敢拒絕,他就敢當場翻臉的架勢。
冉央能怎麼辦,隻能點頭。
“今天是哥哥生日。”夏景親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說。
冉央愣了愣,他自己都忘了。
周末本來是準備跟大嘴巴他們一起出去玩的,現在應該也搞不成了。
就算能出去,他身上這個八爪魚似的抱著他的青年也不可能同意。
“哥哥在想彆人。”夏景說的肯定。
“哥哥在想誰?”
“大嘴巴。”冉央老老實實地回答,“大嘴巴還欠我一頓飯呢。”
夏景撓了撓冉央的下巴,“我賠給哥哥。”
冉央看他,剛想問夏景應該怎麼賠的,結果扭臉就聽見夏景來了一句毫不相乾的話,“哥哥今天成年了啊。”
冉央:“……”
冉央:“…………”
冉央懂了。
他踹了一腳夏景,“這能一樣嗎?”
夏景笑了聲兒,“都能吃飽的東西,有什麼?不一樣?”
冉央:“……”
冉央徹底無語,弟弟啊,到底是誰教你整天說這些胡話的。
“哥哥,可以嗎?”夏景手撐在冉央身側,鼻尖兒蹭了蹭冉央的鼻
尖兒,眼褶上的那顆勾人的小黑點若隱若現,夏景認真地又問了一遍,“哥哥,可以嗎?”
滾出來的調子?帶著熱氣,燙得冉央睫毛顫了顫。
“嗯。”冉央回了個單音
……
……
……
生日這一天他是在病床上度過的。
這一晚絕對要記入史冊。
嘴上說的是一回事,但?其他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光看?看?是一回事,但?實踐操作又是另一回事。
然後……明明是電影,結果卻光榮的卡成了ppt。
糾結了幾十分鐘才進度條拉上。
兩人都哭得稀裡嘩啦的,目標是經年願望得以成真,而冉央,是被活活疼哭的。
他想罵人。
從今天起,天賦異稟在他這裡就是個貶義詞,踩在腳底下的那種。
誰再跟他說天賦異稟,他就跟誰急。
“哥哥……”夏景一直在喊冉央。
“嗯。”
“我愛你。”夏景說。
冉央胡亂地應著,到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反正他從來沒有在彆的地方聽過這些胡話,好像之前的世界,目標都是悶頭乾活,沒有這些花裡胡哨的詞語。
……
……
“疼。”冉央哭著說。
“小景,我好疼。”
夏景最不能聽見冉央給他撒嬌,隻要語氣軟一點兒,他什麼?都能去做。
冉央讓他怎麼樣,就怎麼樣。
……
……
醫院的電路有些帶不動病房裡的空調,盛夏的天氣,又熱又悶,出了一身的汗。
夏景將冉央臉上的淚水都一點一點地吮了乾淨。
…………
…………
所有的事情,疑慮都被拋到了腦後,冉央感覺自己好像快死了,但?下一刻悶熱的天氣又在不斷地提醒他,你還活著,真真實實地活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冉央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他看?見?夏景再給他洗小//褲子,卷著毛巾,讓冉央抬起腳,給他擦擦。
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兒。
冉央還恍惚著,他才不上當,腿翹高了準沒有好處。
“哥哥……”夏景握著冉央的腳踝說。
冉央踹了他一腳,大概是踢到了下巴上,夏景沒疼,他倒是先疼了起來。
抱著腳嗚嗚咽咽地說夏景欺
負他,隨後又自顧自地嘟囔了一大堆,反正語氣?又軟又惡,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夏景手指劃過冉央臉頰,將嘴角處吃進去的頭發撥了開去。
夏景嘴角勾起,眼睛微彎,肉眼可見的開心。
哥哥,終於是他的了。
.
第二天,冉央又去做了一係列的全身檢查,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什麼?毛病都沒有。
乾一次,出場汗,就連感冒都詭異的好了。
“真沒事兒。”冉央說,“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暈了。”
夏景將信將疑地放下了心,隻不過每次半夜還是會被驚醒,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冉央在不在身邊。
有一次,冉央起床去上洗手間,夏景醒了之後沒有看?到冉央的人,整個就像是瘋了似的,又揪又打,自己把自己搞成了重傷。
洗手間裡的冉央聽到動靜,褲子都沒有來得及提,直接跑了出去。
夏景滿臉血的躲在了牆角,頭埋在膝蓋上,渾身隻抖。
冉央被搞怕了,以後走哪兒都把夏景帶著。
自從醫院冉央暈倒那次過後,係統兩個多?月都沒有出來。
冉央喊過好多次,唱歌,講冷笑話……腦中機械音都沒有反應,這次連微弱的電流聲都聽不見?了。
要不是目標身邊那個一直停在九十九的好感度的計數條撐著,冉央都懷疑自己其實是得了精神病,臆想出來個係統,這才是他真實生活的世界。
從那以後,冉央也沒有再見?到傅時,他之後也去醫院的心理科看?過,沒有姓傅的醫生,隻有個名字裡帶“時”的,可人家是個女醫生,冉央看過,和?傅時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那傅時那天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隻是因為他遇到危險了?
冉央也想過,要不乾脆直接再試一次,讓自己被撞或者被打。
可一看?見?身邊的目標,冉央就又放棄了,上次自己隻是去了趟洗手間就變成那樣,這次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麼?。
一次次的念頭都被冉央打散,最後隻剩下,等。
等係統出現,給他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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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轉眼就過了,秋天也走得快,等冉央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要穿棉襖的季節。
冉央其實不挑,他博愛,對哪個季節
都喜歡,但?目標不一樣,夏景很討厭夏天,尤其是下雪的天氣,他一整天都能沉著一張臉,隻有對上冉央才有點兒人氣?兒。
冉央問他為什麼??
下雪是一件多麼?有氣?氛的事兒啊。
夏景看著外麵的雪花,緊抿著嘴搖頭,“不知道,從出生就不喜歡。”
高三學業更加繁重了,下課都沒有時間出去,冉央隻能就著窗台上的積雪堆了個巴掌高的小雪人兒,彆的五官都沒有,隻有一雙眼睛,眼褶上點著一粒小黑芝麻,若隱若現。
“小景真好看。”冉央笑著說,他趁班上人不注意,將冰涼的手伸進了夏景的衣服裡,往滾著熱氣的腹肌上摸。
大概是因為身高在不斷增加的緣故,夏景的肌肉線條也更加的流暢,尤其是冉央喜歡的腹部。
冉央抬頭比了比,目標現在高他半個頭,但?照著架勢估計以後還會長,活生生地從一個小可愛長成了德牧。
冉央問他“為什麼?這半年突然躥這麼?高啊?”
冰涼的手陡然擱在腹肌上,夏景一張俊臉,愣是什麼?表情都沒有,看?見?雪花飄了進來,該沉臉還是沉臉,還順便拂走了冉央肩頭上落的白色,一副雪花怎麼配落在我家哥哥肩上的臭表情。
“因為哥哥說讓我長高。”
所以就長高了。
冉央:“……”
冉央:“這是個什麼?說法,再說了,我又不會魔法。”
夏景將冉央的手往下移了移,“哥哥有。”他說。
冉央:“……”
冉央懂了,他怎麼可能會不懂,自從上次在醫院裡進球了之後,目標就跟一隻剛學會吃肉的犬類差不多?。
隔三差五就要吃一頓。
冉央每次都吃到吐,周末更是變本加厲。
而且,目標還有個怪癖。
他隻有在穿著裙子?或者是蕾絲的時候才能這樣那樣,要不然就是白搭。
冉央不知道他那是個什麼?執念,隻知道現在家裡的衣櫃中幾乎全都是夏景的裙子?,各種各樣的。
他喜歡將自己的衣服和?冉央的衣服放在一起,冉央不懂是為了什麼?,也懶得問。
反正每次洗衣服,收衣服的也不是他,他不用操心。
“哥哥說的話,我都會去做的。”夏
景看著冉央認真地說。
冉央照例每日一問係統,腦中依舊沒有響聲。
冉央望著灰蒙蒙的天,祈禱著空間裡的bug儘快修好,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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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三十,彆墅裡沒有人回來,原身的爸媽隻打了個電話,總共不到十分鐘就掛了。
其他的親戚接去接冉央,也都被他推了去。
晚上,天還沒暗,冉央就鎖了門出去。
夏景在學校附近租了小公寓,一室一廳一廚一衛,雖然隻有三十多?平方米,但?布置的很溫馨,冉央喜歡的不得了。
夏景將彆墅裡兩個人的東西都搬了過來,占地方的除了衣服就隻剩下湯圓兒。
比起彆墅,湯圓兒好像也更喜歡這個地方,當然是在夏景不在的時候。
冉央本來還想問夏景錢的問題,結果在夏景給他看?了銀行卡餘額之後,冉央就果斷閉上了嘴,他不操心有錢人的問題,隻要沒有違法就好。
冉央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腳邊是跟他一樣癱著的湯圓兒。
夏景在廚房裡做飯。
蒸雞蛋的香味兒飄了出來。
市裡禁鞭,外麵很安靜。
冉央舉著杯子,“新年快樂啊,小景。”
“新年快樂,哥哥。”
“希望……我們每一年都能在一起。”
電視裡數著倒計時,“三,二,一……”
“砰”地一聲,裡麵煙花盛開,姹紫嫣紅。
與此同時,冉央腦中沉寂了半年之久的係統重新運轉,電流聲再次響了起來。
熟悉的機械音說道:“好久不見?,新年快樂,親愛的冉央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