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滁州事畢,濯雨婚期也到了,到時孤和阿招一定備好禮物去參加。”秦非雖然語氣冷沉,但是在說到秦招的名字的時候,還是帶了抹自己不察覺的笑意。
秦非說完收回眼神,馭馬轉身往滁州的方向奔去。
溫清長睫顫了顫,手指拂過眼角處那道還未好的疤痕,意味不明的輕笑了聲兒,轉身之後笑容便再瞬間就隱了下去,臉上表情罕見地冷沉,烏黑的瞳孔望向客棧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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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央是被係統給喊醒的,他睡意朦朧,眼睛半睜著還沒搞清楚外麵一陣陣嘶喊聲是怎麼回事,就被係統催促著躲進客棧的衣櫃裡。
“怎麼了?”
係統:“親愛的呢,外麵兵刃相接,你如果不想被人擄走,就找我說地辦。”
冉央一聽渾身都清醒了起來,“兵刃相接?發生什麼了?”冉央雖然在問,可還是下意識地聽了係統的意見,連衣服都沒穿就跳了下去,一邊問,一邊直直地往櫃子裡麵去。
“殿下!”門被一把撞開,溫清渾身是血的出現在了門口。
“溫……清?”冉央已經半踏進了衣櫃裡,看見門口的人就停下了動作。
他似乎聽見腦中係統一聲罵娘,但又好像是錯覺,很快就捕捉不到了。
冉央的視線現在全部被溫清給引了過去,門口站著的人一身紅衣,但幾乎都被血浸成了深色,臉上也被濺了零星的鮮血,但是那雙眼睛望過來的時候又依舊是過分的溫和。
好似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將那副溫潤到骨子裡的君子模樣打碎。
溫清看到冉央完好無損,當即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背脊微微放了一些,他提著劍進去,劍尖上的血跡不斷下滴,在地上連成了一趟。
門外濃鬱濕熱的血腥味直直的衝入鼻腔,像是死了許多人。
“殿下,客棧不安全,請跟微臣出去。”
冉央皺眉,他似乎感覺有些不對,“皇兄呢?”冉央問。
溫清長睫低垂,表情沒變,“滁州有緊急公函,太子殿下……先帶兵過去了。”
溫清從衣櫃裡隨便挑了一件外袍給冉央穿上,然後牽著冉央在一片刀劍中廝殺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溫清也給他挑了身紅衣,分明在黑夜中躲逃,黑色才是最穩妥的。現在他們倆兒牽著手像極了成親未遂然後私奔的夫妻。
出去之後,冉央這才發現,原來溫清會武功,並且不低,甚至可以說是很厲害。
基本上從房間到馬廄這段距離,幾乎沒有人可以近他們的身。
溫清身上的血變得多了起來,但大部分都是彆人的。
冉央從溫清的口中也知道了,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非走了之後,不到兩個時辰,衛城就湧來了一批又一批的殺手和死士,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招招衝著冉央的房間裡去,但都被溫清他們攔在了外麵。
“這些都是什麼人啊?”冉央有些想不通,他雖然是皇子不錯,可他就是一草包啊,對太子那黨完全沒有殺傷力,何必要他的性命。
溫清一劍砍斷了拴馬的繩子,“是皇宮裡的人。”
“殿下,得罪了。”他說著攔腰將冉央抱起,放在了馬上,隨後自己翻身上去,坐在了後麵,單手拉著韁繩馭馬,從遠處看就像是將冉央整個兒的攬在了懷裡。
更要命的是,兩人是麵對麵坐著的。
溫清一低頭,兩人就能對視上。
“殿下,坐穩了。”溫清說。
他剛說完,冉央就聽見“噗”的一聲,是箭矢貫穿身體的聲音。
拉著韁繩的手瞬間捏緊,冉央聽見一聲悶哼。
他仰頭去看,傷口有血噴出,正好濺在了冉央的臉上。
他瞪大了眼睛,隻見溫清左肩處被一支箭矢射穿,穿過身體的那頭箭鏃上麵還帶著細小的彎鉤,如果強行撥出來,那彎鉤就會在傷口貫穿處,硬生生地撕扯下一塊皮肉骨血,是極為陰毒的東西,就沒有想過要被射中的人活命。
“殿下,抱緊我。”溫清臉色蒼白的說,他沒有去管身上那支冷箭,也沒有回頭去看,隻馭馬在迎麵的風雪中拚命地向前奔去,希望甩脫後麵緊追不舍的死士。
為了不被馬給顛下去,冉央隻能緊緊抱住溫清的腰身,有些害怕的將頭埋在了溫清的懷裡。
周圍是呼嘯的冷風,背後冷箭一支又一支的射出,刺破淩寒的空氣,聲音尖得嚇人,冉央閉緊了眼睛,臉色蒼白,嘴唇緊緊咬著,但還是沒忍住有些顫的輕輕溢出幾聲兒氣音。
溫清反手將冷箭砍斷,沉聲冷靜地說,“殿下,彆怕。”
後麵的死士越來越多,就連冉央也聽出了不斷增加轟隆的馬蹄聲,“溫清……”冉央攥緊了溫清的衣服,抬頭,“他們要的是我,你把我丟下來吧,要不然兩個人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