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怕,微臣已經?找到你了……”溫清溫柔的哄道,伸手去拉冉央。
“溫清……”冉央想?去抱他,但是?因為腿軟,剛起?身就跌了一個?趔趄。
他抹了一把眼淚,眸子通紅地望著麵前?那人,悶悶地說道,“溫清……我腿軟。”
嗓音裡帶著未儘的軟綿的哭腔。
溫清看著他怔了一瞬,隨後鑽進了草垛裡,他身量高,彎腰才能進去,將人抱了出來。
冉央這時才發?現,抱著他的人身體冰冷,渾身肌肉繃得很緊,不似活人。
“溫清……你怎麼了?”
溫清頭埋在了冉央肩頸處,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隻不過因為喉嚨太緊,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他喉結滾動著,抱著懷裡的人將極度的驚懼咽了下去,“殿下沒事就好。”
跟剛才安撫冉央的語氣?不同,嗓音沙啞得像是?在砂礫中被碾磨了千百遍一般。
“殿下,沒事就好……”
溫清抱冉央抱得緊,又重複了一遍。
冉央敏銳地察覺到不對,溫清的語氣?的狀態都跟平常不太一樣。
他手放在冉央後頸,將冉央整個?的以極其強烈的占有欲姿勢圈在了懷裡。
“溫清……”冉央顫著聲?音喊道。
“溫濯雨……”他又怯怯地喊了聲?兒,聲?音細細的,似乎將人的理智拉回到了懸崖的邊緣。
溫清閉了閉眼睛,隨後抬眸定定地看著冉央,眼角有些微紅,但神?色依舊是?溫柔的,“殿下,沒事就好……”他說著,伸手去擦冉央臉上的血跡。
冉央眼睛眨了眨,“溫清,你……哭了。”
他聲?音說得小,帶了點兒不可置信的模樣。
溫清聞言,回了個?單音,“嗯。”
就好像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一樣。
他伸手去擦冉央臉上沾染的血跡,動作?很慢,像對麵的少年是?什麼易碎的珍寶,拇指指腹拂過唇肉飽滿的嘴角的時候,停頓了一瞬。
冉央看向他,以為會又發?生?什麼事情,語氣?有些惶然,“怎麼了?”
溫熱濕潤的氣?息灑過手指。
溫清輕顫了一下,眼眸低垂,長睫遮住了裡麵的神?情,“殿下
,是?我不對。”
“是?我不對。”溫清說。
冉央抿了下嘴角,水紅色的唇肉溢了出來,輕輕抖了抖,似是?上好的軟糖帶著蜜汁。
“不是?。”冉央手指拉著溫清的衣袖,“溫濯雨,你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可是?,殿下,並不喜歡我……”
“什麼?”冉央聽見溫清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話,但是?卻輕得不能再輕了,出口便跟風雪一起?消散在天地間。
“溫清,你剛才說了什麼?”
溫清指腹幫冉央嘴角上的血跡擦掉,笑了笑,“微臣說,殿下很好。”
這話說得奇怪,冉央微皺著眉頭,【“係統,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誇你呢。”機械音很敷衍地回。】
溫清彎腰,翻過地上被殺死的黑衣人,隻見麵頰上有著刺青,之前?是?個?牢犯。
手掌胳膊出幾乎全是?傷疤,應該是?經?常乾這種?殺人的買賣,這次也不例外。
是?皇宮的那位派來的。
“溫清……那獵戶大叔呢?”冉央仰頭看著身旁的人問。
雖然他可能已經?知道答案了,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獵戶大叔拳腳功夫應該也不差,肯定會沒事……
溫清沒有回冉央的問題,隻是?說道,“殿下,我們?回去。”
冉央捂著口鼻,牢犯身上的血腥味衝的他有些想?吐。
“溫清……”冉央望著他,眸中全是?水霧。
溫清伸手,拇指擦過冉央眼角,沾染了些濕潤,“殿下,獵戶已經?回去了。”
冉央一雙杏眼睜圓了,有些愣住,“啊?”
“回去了……嗎?”
溫清點頭,“嗯,回去了,他們?也正在等在殿下回去呢。”
冉央有些茫然,他剛才猜錯啦?
“那獵戶家的娘子呢?”冉央又問。
溫清手指停頓了一下,隨後很快就說道:“也在,他們?都在,好好的,沒有死。”
冉央微皺著眉頭看他,“溫清,彆?騙我哦。”
溫清笑了聲?兒,“微臣不敢,殿下多慮了。”
溫清將屍體處理完之後,彎下腰來,“大雪,路不好走,我背殿下回去吧。”
“你身上的傷……”
溫清撿起?落在地上的兔子燈,又重新點亮,
“殿下,不礙事的。”
“能背著殿下走,是?微臣的榮幸……”
冉央:“嗯?溫濯雨,你剛才說的什麼,我沒有聽清。”
溫清手指摩擦著兔子燈的手柄,“沒什麼,風太大,大約是?殿下聽錯了。”
冉央一開?始還端著不讓背,最?後在一尺厚的雪地裡結結實實的摔了幾個?跟頭,就徹底學乖了。
“溫清……”他抬眸看向溫清喊道。
那雙杏眼在昏暗的燈光裡像是?斂了漫天的碎星,偏亮地晃人眼。
“好。”溫清彎下腰來,將人背到了背上。
路邊零散的立著幾棟草屋,有時候綴著幾聲?兒狗叫,月光雪色中,那盞兔子燈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穩穩地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