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很吵鬨,還有人尖叫,顯然都是聽到槍聲之後的下意識反應。
目標還在外麵!
冉央放下東西,連忙跑到陽台上往下看,但外麵有些黑,也看不清什麼,隻聽到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
應該是有人報了警,沒一會兒就聽到了鳴笛聲。
冉央去問係統,係統也不在,腦中電流聲雜亂。
冉央捂著胸口,他心跳的快得很,直覺這件事跟出去沒多久的目標有關。
彎腰喘了幾口氣,冉央進去拿手機給目標打電話,隻是按鍵的時候,手顫抖得不成樣子。
見鬼了,他為什麼要這麼慌。
冉央另一隻手緊緊攥著手腕,才冷靜下來,電話打過去是漫長的提示音,幾十秒過後,自動掛斷。
冉央咽了口唾沫,額頭上都是汗水,他想出去看看,但剛抬腳就發現自己腿軟得不成樣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好像很怕,但不知道是在怕什麼。
是怕自己回不去了嗎?
冉央這樣想著,但好像又不是。
他咬著嘴角上的軟肉,無意識的用了些力,有刺鼻的鐵鏽腥味冒出,嗆到鼻腔裡,他清醒了些,穿著拖鞋去開門,摁下了電梯。
對麵那戶應該是出來看熱鬨的,見冉央準備下去,好心的提醒道,“小帥哥,外麵好像是發生槍擊事情捏,你呀,還是不要下去了,危險!”
“指不定啊,那持槍的歹徒還沒走,就在我們小區呢。”
冉央抹了一把快要滴到眼睛裡的汗珠,將嘴角的血絲抿了進去,點點頭,聲音嘶啞地回了聲,“好。”
可是,身體卻沒動,依舊站在電梯前,意思不言而喻。
對麵那人見此沒說話,也不勸阻了,隻關上了門。
電梯很快就到了,“叮”的一聲,門打開。
冉央腳剛踏進去,握著的手機就響了。
是剛才打出去的號碼。
“阿初……”冉央對著手機喊了聲兒,壓製不住地顫抖尾音。
那邊人回了個單音,“嗯。”
“出什麼事情了,給我打電話?”
“你在哪兒?”冉央喉結滾動著咽下驚慌。
“我在外麵的咖啡館裡,談點事情,一會兒就回來。”
“怎麼了?”那邊人又問。
“沒。”冉央搖頭,聽聲音像是沒有什麼大礙。
“那你在家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行嗎?”
冉央出了電梯,靠在門上,擦乾淨了臉上的汗水,低聲說,“好。阿初早點回來。”
“嗯。”
程初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在玻璃櫃台上,“就要這個。”聲音低啞陰沉,跟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好的。”櫃員小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先生,您胳膊上的血……”
程初捏碎了手中的芯片,撣撣袖子上的灰塵,“沒事,剛才救了一條被撞的狗,這是他的血。”
“哦哦,這樣啊。那手機應該也是救狗狗時弄碎的吧,先生真是熱心腸。”櫃員小姐說道。
“手機,好了嗎?”程初問他。
“哦哦,先生稍等一些,我們這裡要記錄。”
“好,麻煩快點。”程初背靠在櫃台上,剝了顆糖,舌尖抵著牙齒將糖咬碎在了嘴裡,眸子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櫃台小姐放下心中的驚慌,又看了幾眼這位客人。
剛進來的時候,這位客人左臂上都是血跡,嚇得她差點兒摁響警報器。
好在這位客人很禮貌,進來之後先說了聲兒,“抱歉,嚇到你了。”
隨後將碎成渣渣的手機放在了櫃台上,還放上了銀行卡,“麻煩您給我拿個新的手機,請快一點。”
聲音很好聽,櫃台小姐抬頭,這才看清這位客人的長相,隨即倒吸了一口氣,穩了好半天才穩住上揚的嘴角。
這位客人應該是很著急給什麼人回電話,全身都是緊繃著的,甚至連手機型號都沒有挑選,直接隨便拿了一個,一直等到那邊接通,他才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背脊稍微彎了彎。
櫃台小姐也跟著鬆了緊屏住的呼吸。
她聽見這位客人在電話接通之後仿佛換了個人一樣,語氣也不像剛才進來時候的那麼疏遠,甚至有些……小心,像是怕對麵的人生氣還是怎麼樣。
“謝謝您。”程初點頭,拿著手機往外走。
“稍等,先生,我們這裡可能需要留一下您的電話號碼,以便回訪。”
程初偏頭笑了笑,那副好看的眉眼上揚,“暫時不需要,謝謝。我家那位怕黑,還在等我回去就不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