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真失職。”
娃娃臉警察眼神銳利：“崽崽都被抱出醫院了，顧先生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顧時深皺著眉頭，他看看坐一邊晃著小短腿的團子，又看了看娃娃臉警察手裡的證件。
他想不明白，明北南是他的私人助理，怎麼會是人販子？
娃娃臉公事公辦：“案件後續，可能會需要崽崽監護人走流程，希望顧先生配合。”
娃娃臉對顧時深沒笑臉，但看著團子，就笑的一臉燦爛。
“乖崽崽，以後要聽爸爸的話，不能再隨便跟人走了知道嗎？”娃娃臉輕輕捏了捏團子粉小臉。
團子點頭，還舉起小手，奶聲奶氣道：“我知道的，遇到壞蛋打幺幺零找叔叔。”
娃娃臉樂了，又叮囑了團子幾句才離開。
“叔叔，”團子滑下椅子，扒拉著門，喊住娃娃臉，“叔叔要慢慢地走哦。”
娃娃臉擺手，示意團子回去，雖沒將團子的話放心上，可卻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就在娃娃臉走出醫院大門之時，高空墜物擦著他額頭，驀地落在跟前。
娃娃臉驚出一身冷汗，落下來的是半塊有尖銳棱角的外牆瓷磚。
要是他腳步快些，這瓷磚恰好就會落在他頭頂，生死都難說。
娃娃臉怔然，站在大門口一動不動。
有護士從他身邊經過，三兩議論著醫院裡今天來了個錦鯉小崽崽，可萌可萌了。
娃娃臉不自覺就想起團子，他搖頭笑起來，若說錦鯉，團子才算是真錦鯉，一句話就救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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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子關上門，等病房裡沒有其他人了，她才啪嗒啪嗒跑到爸爸麵前，一臉焦急地去拽他大手：“爸爸，我們快回家……”
“怎麼回事？”顧時深不信明北南有那個膽子，敢拐賣他的女兒。
小團子撅著小屁股，哼哧哼哧爬上爸爸的病床，仰起小腦袋，湊到他耳邊，很小聲地告狀：“大壞蛋坐在車車裡和明叔叔說話，明叔叔還撒謊騙小孩兒，他們要來欺負爸爸。”
說完了，她又去拉顧時深：“爸爸，我們趕緊回家。”
在團子心裡，家裡是最安全的，隻要關上門，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顧時深嗅到團子身上的奶香味，軟軟甜甜很好聞：“誰是大壞蛋？”
團子歪頭：“大壞蛋就是大壞蛋呀。”
團子說不清楚，但本能的知道，夢見故事書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講。
團子一手拉著顧時深食指，一手探出病床去夠輪椅，保護爸爸操碎了心：“爸爸，我們快走。”
顧時深條件反射地伸手一攬，托住團子小身子，免得她摔下去。
“不用，沒事的。”顧時深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能動搖明北南，讓他背叛的人，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誰。
顧時深看著毫無知覺的雙腿，眼梢頓時掠出淩厲的戾氣。
那個人從他這裡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他已是個殘廢，現在還不安份？
團子扭著小身子看爸爸，小肉手摸上他眉心：“爸爸，不要生氣，不生氣腿腿好的快。”
小肉手很燙很軟，落在眉心，像大冬天裡重感冒的時候，抱著滾燙暖水袋。
這一抱著，戾氣消散，他心底就生出了暖意和踏實。
顧時深輕勾嘴角：“沒生氣，你自己玩一會，輸完液就回家。”
小團子仰頭看了看輸液瓶，隻有半瓶了，應該很快。
她乖乖溜下病床，不肯離遠了，就站在病床邊陪著爸爸。
顧時深解鎖手機，發了封郵件出去，回頭見團子等得無聊，在玩自己的小手手。
他略一沉思，下了款能畫畫的小遊戲，然後將手機塞給了團子。
團子懵懵地看著爸爸，捧著滿臉茫然。
“能畫畫。”顧時深不得不彎腰將團子抱上床，將團子圈在懷裡，拿著手機示意了一遍。
團子眼睛一亮，爸爸抱她啦！
“會了嗎？”顧時深壓低了聲音問。
團子點頭：“爸爸我會了。”
顧時深鬆開團子，有些困倦地半閉上眼睛。
輸液瓶裡加了安神的藥，這會藥效上來有點抵擋不住。
白色的病床上，顧時深的臉也是白的，黑色的發絲散落在枕頭上，映襯的眼下疲倦越發明顯。
他明顯很長時間沒有睡好覺了，不想睡，睡不好，也睡不著。
團子抱著手機，回頭看爸爸。
她想爸爸能多抱她一會，但是爸爸看起來很累……
不過，她不累，她可以抱爸爸的喲。
團子抿著小嘴，偷偷開心，肉肉的小指頭在手機屏幕上又戳又點。
半瓶液是什麼時候輸完的，顧時深並不知道。
他一覺醒來，外麵天色都暗了。
半邊身子有些重，他抬頭，看見團子趴在他肚子上，小手還緊緊拽著被角。
不知道團子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手機也被扔在一邊。
顧時深摸到手機，屏幕一亮，是兩個一大一小的火柴人。
大的火柴人坐在椅子上，小的火柴人紮著馬尾，兩人手牽手在笑。
不用想，顧時深一眼就看出，團子畫的一定是她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