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五章 嬌氣(2 / 2)

他起身,卻沒立刻走,在窗前站了許久。

她眼睛在眼皮下感覺到陰影,然身體實在太累,又沉沉睡去。

待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中天。

顧皎在床上打了兩個滾,伸懶腰,大腿和腰背的肌肉抽抽的痛。

她‘哎呦’出聲,窗外便有了聲音。

“夫人,可是醒了?”楊丫兒在問。

“醒了。”她道。

外間便有了行動,楊丫兒要進來伺候她穿衣梳頭。

顧皎忙道,“彆,彆進來。”

楊丫兒在外麵探頭,“夫人昨晚上騎馬去了?可是累著了?將軍今晨走的時候,特彆交代不要打擾你。”

她翻身,就要坐起來,可那酸痛跟釘在身體裡一般,還有些不可言說的鈍痛。她忙不迭道,“對,騎馬了。很累,全身都在痛。你千萬彆進來,我自己揉一會兒。”

說是要揉一會兒,其實是收拾爛攤子。

床上被攪得一團糟糕,各種形跡可疑的痕跡,還有丟在旁邊的濕巾子;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最可怕的是所謂初夜落紅,是真的有。不過沒傳說中那般誇張,什麼染紅了半片手帕之類的,但確實沾染了幾滴在床單和薄被上。

顧皎可不想這些東西被丫頭看見,一個是難為情,二是過於**了。

因此,她艱難地給自己套上衣服,將床上的被子和被套全揭起來,塞到箱子間去。又翻箱子,弄新的出來鋪,忙得滿頭大汗。床鋪收拾好了後,才又記起來看鏡子。鏡中人滿麵紅光,雖然臉頰上還有些誌氣,但眼角眉梢果然帶上一段春情。更可怕的是,頸項和胸口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紅點子。不行了,得遮起來,找高領的衫子擋住,或者用粉。

穿好衣裳,借著水壺裡溫著的水,去箱子間將那些臟汙處勉強搓了搓,直到看不出明顯的痕跡才罷手。

好一場手忙腳亂。

楊丫兒在外間等,各種響動的聲音,仿佛是夫人在跑。

“夫人?要幫忙嗎?”她問。

“不,不用。我找件衣裳——”

次日要穿的衣裳,楊丫兒一般會提前找出來放在屏風上。她有些疑惑,“要不,我進去找?”

“已經找到了,不用了。”

話沒完,顧皎果然穿好衣裳走出來。隻她兩頰酡紅,披散著頭發,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幫我梳頭就好了。”

夫人一向大方自在和氣,何曾這般惴惴不安過?

楊丫兒有點驚疑地走進去,見夫人小心翼翼地坐狀態前,不僅動作十分彆扭,還一直很不自在地摸著領口和袖口,眼珠子到處飄。她這才發現,一向畏熱的夫人,居然穿了個領稍高的中衣。她沒吭聲,撿起梳子幫她拆頭發,輕輕地梳起來。頭發整理好後,便要束起來挽成髻,隻剛將頭發握住,便見夫人後頸處一個淺淺的紅點。她以為是被在校場被蟲子叮咬的,用手去撫了一下,不想撥開了一點領口,露出更多密密麻麻的來。

蟲子不可能咬成這般,隻能是將軍。

楊丫兒馬上低頭,做出無事的模樣來。

顧皎梳洗清爽,略喝了一碗水牛奶,便不再吃東西了。

她自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想要靠運動緩解肌肉裡無法分解的酸,然走了幾趟毫無用處。

無聊起來,才發現許慎先生的書信和自家帶出去見客的首飾都拉在馬車上了。

她將李恒留在書案上的幾本書又翻出來看,看了一會兒更是哈欠連天。也不撐著了,乾脆去床上眯著。可躺了一會兒,又睡著了。

這一覺十分黑甜,待到再睜眼的時候,李恒居然又坐在床邊了。

他什麼也沒乾,就看著她。

她笑,“看我呢?我好看嗎?”

“你睡了一個上午?”他沒回答,反而問。

“嗯。”她點頭,“起來走了好幾圈,可實在太困,便又睡回籠覺。”

“多動動才好,不然昨晚上的苦都白吃了。且起床,楊丫兒已經在擺飯了。”

外間果然有很輕的碗筷碰撞聲。

顧皎衝他張開雙臂,輕聲道,“抱我起來。”

李恒看看外麵,再看看她。她挑眉,很堅持地將手再張了張。

確實是很不知死活的女子,明明弱得要死,偏愛招惹;惹了人,且受不住,還不肯收手;當真被收拾了,嬌氣得哭;待哭完了,又纏上來了。

他無法,隻好將她抱起來。

她心滿意足,坐在床頭上,用腳指了指布鞋,“幫我穿。”

李恒再看著她,這就有點過份了啊。

顧皎卻嬌著聲音,“你昨天晚上,弄得人家全身都沒力氣了。”

連穿鞋也不能了。

他兩頰上了點霞色,不欲和她羅唕,乾脆地幫忙穿鞋襪。隻她的腳小小的一握,躺在他寬大的掌中,頗有些精巧的意思。特彆是那透明的指甲,襯著細白的腳趾,有些淡淡的粉色。這一看,他又有些熱潮上頭,趕緊給穿好了,眼不見心不動。

顧皎耍夠了派頭,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卻還是有些發抖。

李恒見她那沒出息的樣兒,忍不住漏出一聲笑。

這一笑,滿室都開了花一般。

楊丫兒聽見笑聲,從外間探頭進來,“將軍,夫人,可以吃飯了。”

顧皎被笑得羞惱,一把推著他,“有甚好笑的?”

奈何推不動他,自個兒反而險些失力摔倒,幸好被李恒拉了一把。

她丟臉,坐到飯桌前,沒吭聲。

滿桌各色清爽的小菜,肉也是白切的,不見油脂。楊丫兒幫兩人盛湯,分飯,布菜。顧皎眼睛跟著她的筷頭轉,見李恒提起筷子,突然道,“楊丫兒,你出去,我伺候將軍吃飯就行了。”

楊丫兒應了一聲,自出去了。

李恒知她又要出甚幺蛾子,隻挑眉看著她。

她衝他一笑,有些頤指氣使,“延之,我手也沒力了,你喂我。”

怎麼就,那麼嬌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