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九十一章 好消息(2 / 2)

“你的戲法,便是如此?明明擔憂頗多,怎地還如此大張旗鼓?生怕人不知?”

“今日隻是鋪墊,世子和郡主也就當個定心丸罷了,讓那些地主曉得,種出來無論多少,有的是買家。至於重頭戲,還要看我爹呀。”顧皎笑得眼睛眯起來,“大家見識了紅薯的厲害之處,肯定馬上就想開地下種。咱們便說好了,龍口想加入的地主,有一個算一個,能出多少錢便出多少錢。咱們按照錢數來攤派種子,出錢多的多拿種,出錢少的便少拿種。種出來的紅薯,賣給軍糧的時候先過熱水燙一下,保證不隨便亂傳播。每年怎麼種,哪家種多少,年頭的時候就商量好,種子是統一控製的。賣給誰,不賣給誰,需得商會投票決定。結成共識,隻許咱們龍口人或者龍口人認可的人種,如果有私下亂來的,巡邏隊有權利鏟地。再有發現私下亂賣種子或者做其它手腳的,商會有權利將之踢出去。”

李恒隻想了想,便有些驚,“你是說?”

壟斷。私權。利益共同體。再用這般模式發展下線,蠕蟲一般,立刻就能傳染開去。

顧皎就不信了,如此牢固的利益捆綁,還能將顧家丟出去受苦?

到時候朱世傑發難,自然齊心協力。

更不用說她已經將寬爺那一幫子人送去山裡暫避,又著辜大領了許多土匪去那邊開一片荒種土豆和紅薯,以度災年。更重要的,她在紅薯的產量上是打了埋伏的,實產六萬斤,也就說了一半多一些的樣子。那些隱瞞起來的數量,悄悄兒地入地窖儲存,以防萬一。

“這樣的辦法,不長久吧?”李恒失笑。

顧皎也笑了,紅薯乃是濫賤之物,藤也可種活,塊莖也能種活。無論控製多嚴格,總會有人拎著腦袋求財,摸一個紅薯塞衣裳裡,隨便丟哪個地方,便能長出一大片來。

“且不管,我要掙的便隻頭茬二茬三茬的種子錢。他們拿到手後,如果控製得好,可去彆的地兒如法炮製;若是控製不好,流入民間豈不更好?”她摸摸他的臉,“令天下人都有得種,有得吃,就不必死那麼多人了。這是我的想法,也是寬爺堅持這麼多年的想法吧?”

其實,也隻得幾茬的錢掙。當大家發現這東西隻能飽肚子,口感和營養實在有限後,還是會轉回水稻。

隻那時候,便是木禾發威了。

李恒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用力咬著她唇,親了幾口。半晌,他道,“這般,王爺決計不肯和談了。”

糧,是將的膽啊。

糧,也是最好的武器。

這仗,是打定了。

顧皎大事做了一半,心也安了一半,抬頭看著他,“延之,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回答。”

“甚事?”他坐起來。

她抬頭看看窗外,柳丫兒和勺兒在外麵說笑。特彆是勺兒,因為喜歡弄些吃食,和顧皎商量著搞出來那許多的新式菜,開心得不行了。又見了這般大場麵,給世子和郡主做主廚,一輩子說出去都好聽的名聲。她嘰嘰喳喳,教訓柳丫兒,要學得一門手藝如何如何。

隻不見了楊丫兒和含煙,應是在外麵處理事情。

李恒跟著她看過去,有些不解。

顧皎壓著嗓子,小聲問,“你那義兄,王世子,是不是好|色?”

李恒憋了一下,有些要笑但是又不太笑的樣子。

他這般表現,她立時就明了,是的。這世道,皇權旁落,諸侯紛爭,四麵戰事,男子難,女子隻有更難。稍有些錢權的,一妻數妾,如朱世傑那般的,幾乎看上誰便能得到誰。於女|色一道上,他怕是沒有節製過。

“那就是了。”顧皎再看了一眼窗外,“那我就曉得了。”

含煙那邊,需得留心些了。

李恒問,“你要作甚?把人送給他?”

顧皎皺眉,“你胡說什麼?我今日見了,才發現含煙這幾日不是很對勁,顯得有些怕的樣子。”

“你且自己看著辦。”他起身,“我去找士信說話。”

“你不怕我亂來,得罪你家義兄了?”

他一笑,“你那般愛財,隻怕比我更小心些。”

顧皎自然是小心的,隻被李恒縱容著,有點小小的爽快。她將他送出去,讓柳丫兒去外院,將楊丫兒和含煙找回來。若是事忙,且讓楊丫兒做著,含煙是一定得先回來的。

柳丫兒響亮地應了一聲,飛跑出去。

等得片刻含煙果然回來了,隻她形容疲倦,兩眼紅腫,仿佛哭過。她站在回廊下麵,怯怯地看了顧皎一眼,垂手侍立。

顧皎見她,玉麵黑發,眼如點墨,看自己的那一眼更是脈脈含情。若自己是個男子,隻怕是要心疼死了。

美人,往往伴隨著許多不幸。

她清了清嗓子,道,“含煙,我這兒有一樁差事,需得麻煩你很長一段時間。”

“夫人請講。”含煙開口,聲音嘶啞。

“過得半月,我娘要生辰了。我爹忙商會的事,又要招待世子和郡主,實在抽不開身。他雖將壽伯和海婆都弄回去了,可他們到底是老人家。我想來想去,你不如先去陪我娘一段時間,幫她搭把手?”顧皎笑道,“她生辰,做女兒的自然要儘心。你掌著我的小庫呢,但凡要用錢的地方,儘可自行決定了。也讓娘,開心開心。”

含煙抬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夫人這是,要她去顧家莊辦差?那便是說,她可離那世子遠些了?

顧皎頷首,“怎麼地不說話?不願意去?”

含煙確實猶豫,不知夫人到底是甚意思。若是去了顧家莊,被顧老爺打包送出去,可怎麼好?

“娘身體不是很好,已經很少在外麵走動了,連今日的野宴也未來。你去那處,主要是陪她,餘事不管,世子那邊也無須擔心。且放心,等下見了父親,我自會去說的。”

說得如此明白,含煙哪兒還有不明白的?她羞愧於自己的私心,又實在感激顧皎體貼,抖抖索索,道,“夫人,並非奴婢藏私,實是不知該如何向你訴說。我既擔心得罪了客人,又怕——”

實在不知如何用言語表達,直接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