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老夫老妻了,然不同的境遇,大約感覺也是不一樣的。
顧皎獨個兒回宿舍,在微信上跟老父親和老母親問好,說了周末考試完試就回家準備過年。
老父親說要準備年貨,全挑她喜歡的買;老母親卻有點猶豫,半晌了問,“我同學,就是你見過的那個邱阿姨,她有個兒子——”
不用聽下文,就曉得要安排相親了。
她懶洋洋道,“我工作的事都沒定,相親就算了。要是人家相上我了,我跑外地上班了,怎麼搞?不是坑人嗎?”
老母親立刻被轉移了重點,警覺地問,“你要去外地上班?哪兒?什麼工作?工資多少?啥單位——”
顧皎將手機拿開,等著裡麵的奪命連環問消停了,才道,“我是說如果,如果!”
一向支持她獨立自由的老父親,卻也試探性道,“皎皎啊,你這個年紀,也是該考慮考慮了。”
“行吧。”她爽快道,“等我給你們帶一個超級大帥哥的女婿回來。”
說完,不能他們□□她不要隻重皮相,道,“我要睡了。”
消停了。
顧皎洗漱完,看導師給的複習大綱,磨蹭到十二點,高笑還沒回。她估摸著今晚上大約是要成就好事,真的不回了,便鎖門準備睡覺。
空調吹得嗚嗚的,被子裡其實還有點冷。
她給李恒講現代的好處,稍微誇大的空調的作用。冬天,還是暖氣比空調更好用些。其實,火牆如果做得好,跟現在的地暖效果差不多。那時候,她一到冬天就不太會離開火牆,睡覺也非要抱著李恒。他常年練武,登基後也不曾停歇,所以血熱,身上暖和。
想得迷迷糊糊,睡得也不是很安穩。
半夜時候,手機還響了兩聲。
她抓起來看,是李恒在問,“睡了?”
當然睡了,又被吵醒了而已。她打了個哈欠,“你睡不著嗎?”
“吵著你了?”
“吵著了。”顧皎起來,端杯子喝水,“正好喝水。”
李恒發了個笑臉來,道,“你現在,可以到學校西門嗎?”
顧皎喝的水有點漏</
了,也顧不得擦,不可思議道,“你找過來了?”
他道,“你快點來啊,我等好一會兒了。”
顧皎怎麼還呆得住?她趕緊穿衣裳,梳頭,洗臉。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高笑說化妝的時,她頓了一下,回去翻架子。她日常隻有一些保濕和保養用品,口紅也隻兩三隻。不過這種時候,有口紅也是好的,起碼能讓臉色好看很多。她仔細地描了紅,借高笑的眉筆將眉毛也畫得細細的。再出門的時候,還猶豫了。
她想了想,返身去找身份證,要開房的啊。
冬日的校園安靜,路燈也是冷冷的,隻偶爾能見一兩間宿舍的燈亮著。學校西門靠近教師宿舍區,二十四小時開門,外麵更是一片小吃店,半夜兩三點也有顧客。
顧皎喘著小氣快步走,到了校門口便開始左右張望。李恒身高高,該是顯眼的。可隻有車來車往的聲音,和旁邊燒烤店裡喝酒劃拳聲。她低頭去摸手機,想問問他去哪兒了,不想臉頰便居然來了個熱烘烘的東西。
轉頭,年輕的李恒衝她笑。
她張口,尖叫潛在嗓子裡沒出得來,眼睛卻亮起來了。怎麼是這麼年輕的李恒?阮之也太好了吧,當真還了他們新的人生。她忍不住有點紅了眼眶,口中卻道,“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樓她,“你走路的樣子。”
原來是憑步態。
她笑出聲音,張開雙臂抱住他,嗅他胸膛暖乎乎的香氣。李恒也抱著她,垂耳的頭發在她額頭上晃,軟軟的。她抬頭看他,他也看她,互相都笑了,居然一點陌生的感覺也無。
“怎麼突然跑來了?”她問,“也不打聲招呼,還三更半夜的。”
“很方便。”他道,“此處當真一日千裡,晝夜不停歇。”
“不是在平城同人吃飯應酬麼?”她好奇。
李恒看左右無人,趁著黑,在她臉上親了親,道,“想你了。”
皎皎是個豁達的人,在九州時候從未對兩人之間的關係有過任何遲疑和不確定,所累的隻天下大勢而已;然回來後,居然開始因為身邊人的言語而動搖,懷疑起兩人的相配來。他縱然是想先掙些錢,但也絕不會忘記做一切都是為了皎皎。若皎皎不開心,身外之物又有何用?因此,她那句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該來見她了。
顧皎伸手捏捏他的臉,“延之,你這身體,多大呢?”
李恒想了想,“我看傷疤的情況,估摸著二十歲時候的樣子。”
“二十?”她道,“身份證呢?給我看看!”
他有些不明所以,將那小卡片摸出來給她。她一看,就有些黑線了。
“怎麼了?”他不解。
她玄妙地將卡片還他,長歎道,“二十啊——”
身體二十也就罷了,居然證件上也寫二十。不到法律年齡,婚怎麼結?
不過,好歹也成年了,睡下去沒什麼罪惡感。
她轉而笑道,“附近有個挺好的酒店,咱們去那處住吧。”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且先讓皎皎和延之見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