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勇也在旁邊笑,笑容很是憨厚:“是啊,有誌,吃了飯就跟你娘和你哥回去過年,工作上的事不著急,等過完年回來再做。”
他又轉向鄭老太和鄭有德:“兩位也彆太著急了,這時候回縣城也趕不上車,飯馬上就熟了,先在家吃了飯,明天我打發人套車送你們去車站。”
鄭有誌竟然也厚著臉皮跟著勸:“是啊哥,嬸子做的飯可好吃了,咱吃了飯再說。”
他壓根都沒提回家的事。
鄭有德的火氣一陣陣地上來,恨不得扒開弟弟的腦袋,看看裡麵是不是裝滿了漿糊。
他懶得跟這蠢貨廢話,沉著臉拉住鄭有誌向外走:“跟我走,先回知青點兒!”
鄭有誌用力掙紮,嘴裡小聲嘀咕:“放開我,哥,我還有正事呢,你倒是娶了媳婦,兒子也生了兩個,我可還打著光棍,你不能壞我的前途和婚事啊!”
說話聲音不大,也足夠屋裡的人聽見了。
鄭有德被他氣得眼珠子都疼:“你胡說什麼?”
鄭有誌絲毫不怯:“可不是嘛,你書也讀了,媳婦也娶了,你的日子好過了,不說幫我一把,還反過來……”
鄭有德怕他說出更難聽的話,放開了他。
候勇在旁邊打圓場:“咳,有誌你彆瞎說,鄭同誌,有誌跟我提過親,我一直沒答應,就是想讓他跟家裡人商量一下。”
“這事以後再說,有誌,咱們先去知青點兒。”鄭有德說,生怕自家弟弟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許久沒發威的鄭老太站了起來,手一伸,準確地扭住鄭有誌的耳朵:“彆廢話,聽你哥的話!”
鄭有誌不敢反抗,歪著頭踮著腳尖,歪歪扭扭地跟著鄭老太出了門,鄭有德連麵子功夫都懶得跟候勇做,掉頭也跟著出了門。
候勇在後麵喊了一嗓子:“有誌啊,從這兒拿點柴禾和糧食,回去可彆凍著了!”
鄭有誌感動得熱淚盈眶,果然是生我者我娘,她不理解我,還扭著我的耳朵,知我者是我未來的嶽父,他老人家生怕我凍著餓著!
鄭老太罵罵咧咧地扭著兒子出門,根本不聽他什麼要拿柴禾之類的廢話。
鄭有德也沒當成一回事——農村裡麵到處是柴禾,從哪兒揀不到啊,他們又不打算長住。
娘兒三個回到知青點,打開門,進了冷得像冰窖一樣的屋子,鄭老太才有點傻眼:“這屋裡咋這麼凍哩,有德,快去找點柴禾燒火。”
老人都疼小兒子和大孫子,鄭老太也不例外,雖說這麻煩都是鄭有才惹下的,到乾活的時候,她還是優先打發大兒子去做。
鄭老太心裡其實挺後悔的。
早知道這麼麻煩,就把林家明也叫上一起來了,彆的方麵林家明不如自家兒子,但至少他能給掏個錢跑個腿乾個活兒什麼的。
鄭有德已經習慣了他娘的偏心,狠狠瞪了鄭有誌一眼,便出去找柴禾,院子裡有不多一點兒柴禾,他拿到屋裡讓鄭有誌先用著,他再出去找。
半個小時之後,屋子裡青煙彌漫,總算是有了一絲熱乎氣兒。
鄭有誌翻出一點兒玉米麵,熬了些玉米糊糊,醃鹹菜的缸上麵凍了厚厚的一層冰,鄭有誌把爐鉤子洗淨,將冰層捅了個窟窿,從窟窿裡鉤出幾根醃豆角。
他也懶得切,用涼水淘了淘,便直接把豆角放在盤子裡,端到桌上:“就這麼湊合著吃吧,這菜是王樹林醃的,他小時候玩過麻雀,醃的菜有股子臭味,不過總比沒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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