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失望(2 / 2)

林子佼強笑:“馮謙,你看維維這家夥,他剛才肯定是故意偷懶的。”

馮謙還在想著剛才的事,低頭躲避著她的目光,一聲不吭。

剛才那些人的議論和嗤笑對他而言是常事,他對這些幾乎已經麻木了。

可是讓林子佼也跟著他忍受白眼和嘲諷,他的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

彆人討厭他,看不起他都是應該的,誰讓他有一個那樣的媽,還有那樣的家?

他不想讓林子佼跟著他受氣受委屈,可他也不想失去林子佼的友誼。

他隻有這麼一根救命稻草,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她不在乎他的家庭,隻在乎他這個人。

他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林子佼的友誼,他的人生將是怎麼樣的灰暗。

就算他學習好,能考上大學,又有什麼用?他自己心裡知道,他是從什麼樣的家庭裡走出來的,他自己就打心眼兒裡看不起自己。

所有的驕傲和努力都是裝出來的,其實他就是一個破.鞋的兒子,都不知道他的爹究竟是不是馮大喜。

那個女人,郭翠花,為什麼就不能像彆人的娘一樣呢?

還有他爹馮大喜,他怎麼就不能厲害點,管住自己的婆娘呢?

……

大鋁盆盛著金黃的玉米麵糊糊,裡麵混著紅豔豔的枸杞,看起來煞是好看。

到了摘枸杞的日子,一般人家摘枸杞的時候,都會想辦法夾帶些枸杞回家,好給自家人吃個新鮮。

馮謙娘郭翠花操著勺子給每人盛了一碗,又拿出糖罐子,給馮謙和她自己的碗裡各舀了半勺白糖。

“吃哇榆錢,”她說,又看了看眼巴巴瞅著糖罐子的女兒馮小霞:“看甚哩看,死丫頭片子,有糊糊喝就不錯啦,還想白糖?”

老馮家當家做主的是郭翠花。郭翠花心裡,最重要是她自己,其次就是兒子馮謙。

馮謙就是郭翠花的心肝寶貝命疙瘩,而馮小霞,則是野地裡的一棵草,或者乾脆是路旁的一泡狗屎。

她對待馮謙和馮小霞的態度截然相反,簡直就像一個親娘一個後娘似的,有時候馮小霞真懷疑,她是不是郭翠花親生的。

馮小霞目光晦暗,從糖罐子上轉到馮謙的碗上,她也不說話,低下頭大口地喝起糊糊來。

馮謙的碗裡,金黃色的糊糊的中間有一片半透明的印跡,那是已經化了的白糖。

他想起這白糖的來曆,又回憶起今天下午聽到的張本善跟他娘的對話,頓時覺得一陣膩歪惡心,將碗推到馮小霞的麵前,把她的碗換了過來:“小霞,我不想吃糖,咱倆換著喝。”

馮小霞當然求之不得,又怕郭翠花搶回去,勺子穩準狠快毒地落在那片半透明的印跡上,狠狠地挖了一大勺。

一勺接著一勺,小勺飛舞,幾秒鐘之內,馮小霞已經將還沒攪開的白糖都送進了嘴裡,齁得她打了個哆嗦。

真甜啊!

等郭翠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她從馮小霞的碗裡舀了一勺糊糊一嘗,發現死丫頭真是精得跟鬼一樣,剩下的糊糊裡一點甜味都沒有。

郭翠花揚手打了馮小霞一巴掌:“饞哥拋,就省得吃!”

哥拋是本地人罵人的土語,意思是大姑娘養的孩子。

郭翠花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罵的其實是她自己,又恨恨地給了兒子一巴掌:“你不喝就提前說話,浪費糖給死丫頭吃!”

馮謙連麵前的半碗糊糊也不想喝了,把碗一推,筷子啪的一聲摞在桌子上:“娘,你能不能以後彆再要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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