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個星期日,景堅都會來找林子矜,兩人在學校附近閒逛一圈,再去菜市場買點肉和菜,一起回到戴國梁的小院裡去吃飯。
到第四次去的時候,戴國梁終於發話了:“子矜丫頭,其實我挺忙的,一點也不孤單,你倆要是沒事,可以去看場電影,總在這兒陪著我老頭子算個什麼事。”
說這話的時候,老頭子戴著老花鏡,正認真地看著手裡的一份文件,他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笑嗬嗬地說:“小賤啊,你也彆總是往這兒跑,有空多帶子矜出去轉轉,蹲在我這兒是不少省錢,可處對象這個事兒,它不能省錢!”
景堅木然,張了張嘴,說不出辯解的話來,自從和林子矜確立了對象關係,他以往的灑脫和伶牙俐齒都不知道去了哪裡,說話做事都有幾分束手束腳。
林子矜就像一塊珍寶,不屬於他的時候,他可以大大方方的欣賞,現在屬於他了,他忽然就有那種頂在頭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感覺。
明知道林子矜是個爽利大方的,不會因為他帶她出去玩而對他有什麼成見,可景堅就是不敢。
“我,我不是為了省錢才來戴叔這裡……我隻是……”隻是不知道該帶林子矜去哪裡,也不知道林子矜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出去玩,會不會覺得他輕浮。
兩人一起出四合院的時候,景堅終於解釋了半句,又鼓起勇氣征求林子矜的意見:“咱們去看電影吧?”
既然老頭子給他指了條明路,景堅心想,那就聽老頭子的,帶著林子矜去看電影?
不管哪個年代的電影院裡,永遠都是年輕人比較多。
林子矜還沒來過這個時代的電影院,兩人進去時電影還沒開場,坐在座位上,趁機打量一下四周環境。
這一打量,她不禁啞然失笑。
果然不論什麼年代,消費的主力都是年輕人和孩子。
這個年代的娛樂設施少得可憐,電影院幾乎算是最常見也最大眾的娛樂設施,顧客群體主要以一對對的年輕人和帶著孩子的一家三口為主。
她和景堅的正前方就是一對年輕的情侶,兩人坐得板板正正的,目光躲躲閃閃,互相不敢看對方。
再看景堅,自從坐下來,他的腰杆就挺得筆直,兩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上,目視前方,一副打算認真觀影的樣子。
林子矜看得好笑,這些天來,花式調戲景堅這家夥,幾乎成了兩人見麵的日常。
她輕輕地捅了他一下,在景堅不解的目光看過來時,下巴朝前麵的兩人努了努。
景堅有些奇怪,用目光詢問她什麼意思。
林子矜對他使個眼色。
景堅順著她的目光往下一看,臉立刻就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前麵的那對小情侶,表麵上坐得板板正正一絲不苟,那坐姿比景堅還像軍人,實際上在座椅下麵的間隙裡,兩人的手卻緊緊地拉在一起。
林子矜笑吟吟地看著他,學著那個女生的樣子,把手垂到了座位底下。
她心裡篤定,這膽小的家夥肯定不敢拉她的手。
果然,景堅見她這個樣子,臉紅得更厲害了,初春的天氣,他的額頭上有大滴的汗冒了出來,不時偷眼看看林子矜那隻白皙的小手,與林子矜相鄰的手在膝蓋上蠢蠢欲動,卻說什麼都不敢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