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海洋用那些奇怪的,似是而非的語言批評她的時候,她以為這都是為了她好,為了讓她更快地適應國內的生活。
“肖海洋說,我在生活上繼承了資產階級奢糜腐化的一套糟粕,思想上卻沿襲了最最封建的那部分殘餘,比最偏遠的農村裡最封建的老太太還要封建,自私,霸道。”
說起肖海洋批評她的話,年曉曉的淚水又落了下來:“肖海洋說,他說我妄圖獨占最美好的東西,在最有自由氣息的大學裡,竟然大肆搞資本家獨吃獨占,自私自利的那一套。”
楊靜啪地一拍桌子:“我呸!最美好的東西?他是什麼玩意兒,狗屎一堆,誰稀罕他呀!”
事實上楊靜也知道,她說的這些隻是氣話。
這個年代的青年人崇尚文學,肖海洋這種梳著分頭,戴著金絲邊的小眼鏡,寫得一手酸不溜秋的歪詩,時不時地詩興大發就要仰頭吟哦一番,或歇斯底裡地連哭帶唱一番的所謂文學青年,能吸引到許多同他誌同道合的文學女青年。
其中自然也不乏那種願意為了文學而獻身的。
奚玉蘭聽不下去了:“肖海洋嫌你不好,可以分手,反正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他,他可以重新挑一個誌同道合,不封建也沒有資產階級糟粕的,咱們還正好解脫了呢!”
年曉曉搖頭:“可是,海洋說了,我屬於可以改造好的一類人,他願意幫助我,把我改造成真正的勞動人民,成為社會主義好青年。”
這話和前麵的那些話,聽起來都十分的冠冕堂皇,表麵上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可是仔細琢磨,卻讓人感覺分外的惡心。
楊靜終於還是沉不住氣,啪地一拍桌子,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放他娘的狗屁,我,我,我要是不揍他一頓,我就不姓楊!”
她扒著年曉曉的肩膀使勁搖,好像要把她腦子裡的水都搖出來:“你可長點心吧!你家裡人把你養大,就是為了給他教育?改造什麼的,滾肖海洋他媽的蛋!”
楊靜氣呼呼的:“他能適應你就適應,不能適應就讓他滾蛋!你長得這麼漂亮,家庭條件好性格也好,還愁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什麼玩意破詩人,我看他就是個濕人,喝得水多,詩(濕)得篇(片)兒大!”
饒是氣氛沉重,其餘人還是被這句“喝得水多,濕得片兒大”給逗笑了,這不是諷刺肖海洋尿床呢嘛!
年曉曉瞪著迷茫的眼睛,哭著哭著又被逗笑了。
林子矜心裡也很想像楊靜一樣破口大罵一番,奈何她沒有楊靜那麼多的詞,看看年曉曉迷茫又怯然的樣子,歎了口氣,決定再次和她好好談談。
“曉曉,這事吧,不是你的錯。”
年曉曉:“可肖海洋說得對,我確實嬌氣,我已經努力地改正了,不過……”
這可憐的孩子,竟然被洗腦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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