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曾經懂事可愛的妹妹臉色蒼白,躲在房間裡不肯出來,到吃飯的時候也不肯上桌子,送進她房間的飯隻動了一點點,幾乎是原封未動地端了出來。
後來林子矜來找他,帝鐵軍才知道,原來他這個名義上的妻子,竟然做了那麼齷齪的事情。
吳蓉紅怎麼對待他也就不說了,畢竟兩人的婚姻是父母包辦,隻在走之前見過兩麵,連手都沒拉過一下。
可那個女人怎麼能那樣對待他的妹妹?
帝鐵軍剛回來的時候,父母親就跟他說了這事,他以前的兄弟俊俊也來找過他,跟他說吳蓉紅不守婦道,和張本善有一腿,還差點為二十塊錢把帝鐵寧賣給張本善。
俊俊是民兵連的,當時審訊張本善時他就在門外站崗,是以張本善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這些隻是張本善的一麵之詞,張本善已經被審判關押,判決裡沒提到吳蓉紅一個字,吳蓉紅在所有人麵前也都是一副冤枉得不行的模樣。
帝鐵軍問過母親,可帝母隻是唉聲歎氣,說吳蓉紅就是有點懶,她也沒親眼見過吳蓉紅和張本善怎麼樣。
雖說無風不起浪,可沒有證據,他又怎麼能判定吳蓉紅真的做了那些事。
俊俊倒是給他出了個餿主意,帝鐵軍一聽就搖頭,連說不行。
俊俊那壞胚子壞笑著戳他:“管球她呢,一試就知道了,你先睡了她再說,彆的能做假,這個可做不成假,她要是有問題,咱正好就不要她了。”
帝鐵軍還是固執地搖頭:“不行,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俊俊又勸了帝鐵軍幾句,發現根本沒用,這一根筋的家夥去部隊上呆了兩年,不僅沒變圓滑,反倒比以前還犟。
俊俊索性也就算了:“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這種女人不能留,老話說妻賢夫禍少,又說自古奸情出人命,這次也是維維恰好路過發現,不然的話,鐵寧……”
俊俊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戳到了人家的傷心處,急忙改口:“哎你說林子矜也真是奇怪,每年暑假她都要來咱村,來了也不跟彆人玩,就跟在維維和林子佼身邊,她一個大學生,哪來那麼多話要和兩個娃娃說?”
帝鐵軍搖搖頭:“維維可不是小娃娃了。”
帝鐵軍已經聽帝鐵寧說了那天的事,維維是怎麼跟張本善動手,又是怎麼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護著帝鐵寧讓她先離開,帝鐵寧又是怎麼不肯離開,後來林子矜就找來了。
這兩個孩子,比大部分的大人還要勇敢。
帝鐵軍掀起門簾進了門,看見三顆小腦袋緊挨著湊在桌前,比大人還要勇敢的孩子們屏聲靜氣,看著罐頭瓶。
瓶子裡,一隻醜陋的蟲子慢慢地顫抖著,背部慢慢地裂開,從裡麵鑽出另外一條模樣也不怎麼好看的蟲子。
林子佼眼光沒離開瓶子,用氣音小聲說:“哎,這也不是蜻蜓啊!”
林子維把食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
幾顆小腦袋又湊在一起,那隻醜醜的蟲子已經完全從蛹殼裡鑽出來,它慢慢地伸直細長的尾巴,蜷曲的翅膀顫抖幾下,舒展開來。
幾個孩子屏住呼吸,三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
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醜醜的蟲子變成了一隻蜻蜓,輕輕地振動著半透明的美麗的翅膀。
林子佼眼珠子一轉,忽然搶過瓶子,掉頭就往屋外跑。
她一頭撞在正好進門來的帝鐵軍的身上,手裡的瓶子沒拿穩,在另外兩個人的驚叫聲中,瓶子掉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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