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皮衣, 夜下黃河撈屍。
白老漢的幾個詞剛剛說出來,羅瀾舟、陳程他們的神情就稍微地變了。
這詞, 光聽著就夠瘮人的,實在難以想象具體操作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白老漢見羅瀾舟他們麵色不對,以為有機會勸他們打消主意,急忙再次詳細解釋。原來,屍渦裡的陰氣屍氣太重,常人下去, 身上的陽火一顯,肯定會被屍渦裡的河屍攻擊。得蒙上屍皮衣, 遮住自己的陰氣,讓那些河屍誤認為下來的也是同類。
這樣,才能進到屍渦深處,找他們要找的殘屍。
隻是,白老漢說,他也隻是聽說過,有人用這種法子, 從屍渦裡打撈上屍體, 具體情況他不曉得, 那必需的屍皮衣他也沒有。
沒有屍皮衣,就下不了屍渦, 撈不了屍。
白老漢勸衛厄、羅瀾舟他們儘早放棄的好,就算是故人的女娃, 都卷進屍渦了,該罷事就罷事吧。
“再說嘚哩,一個女娃,能值幾個人錢, 讓再討個媳婦再生倆個不就好了嗎?何苦讓活人給個女娃玩命,不值當啊!”白老漢連連搖頭,一席話聽得一旁的玩家和五行六道的人眉頭緊皺。
“虎花兒”和賣湯老頭的爺孫親情,豈是能這麼隨便輕視的?
胡蠍女嗬斥道:“你口裡的女娃,那可是彆人的命。再瞎說,把你扔去屍渦。”
胡蠍女是剪紙道魁首,三十多歲生得眉目凜然出挑,一冷臉,便有種號令百千號剪紙道人的煞氣。白老漢一驚,緊了緊皮,不敢再瞎放屁。
隻一個勁兒地囁嚅,那沒屍皮衣,也下不了黃河屍渦啊。
姓魏的大少壓根就不吃他這一套。
隻沉著臉,對旁邊的手下道:“他既然敢下河撈那麼多河漂子,肯定是有保身的物件。”
白老漢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那姓魏的喝道:“打,打到他把東西拿出來為止。”
白老漢:“??????”
【!!!不愧是我衛神,二話不說,直接開訊,刑訊的訊】
【揍揍揍揍!什麼垃圾老王八,還能活這麼大歲數,簡直是蒼天無眼】
【狗日的,早看這老東西不順眼了,惡人就該用惡人磨,該!】
羅瀾舟早看白老漢這個貪生怕死,發缺德陰財的家夥不順眼了。
衛厄的話一落下,羅瀾舟毫不猶豫,直接和陳程上去,對著白老漢一頓的拳打腳踢。把白老漢揍得嗷嗷直叫。原先,白老漢還想著,被揍總比下黃河撈屍要好,咬死沒有屍皮衣。
羅瀾舟和陳程顧忌著晚上撈屍還要用到這老王八,沒敢讓他真缺胳膊少腿了。
白老漢仗著的也是這點。
沒想到,上首姓魏的大少爺危險詭異的暗紅眼瞳冷冷地往這邊一掃。
緊接著,那姓魏的,從上邊的座位走了下來。白老漢後脖頸一涼,心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他張口剛要狡辯,“魏少”白皙陰冷的手一抬,一刀直接插||進了白老漢的肩頭。白老漢慘叫一聲,哆嗦著伸手要去摸。
魏少抬腳,踩在了插在他肩頭的匕首上,一個用力,“咯嘣”脆響中,白老漢的骨頭被刀口硬生生切斷了一節。
白老漢痛得險些當場暈死過去,瞪大的瞳孔裡滿是驚惶:
——他們、他們真的不怕搞死他,沒辦法下河撈屍嗎?
劇痛中,白老漢就聽到,姓魏的陰森年輕後生對手下吩咐:“拿刀子,把他的皮剝了。”
沒有屍皮衣,就現剝出一張來嗎?!
白老漢驚恐過度,竟然在劇痛中硬生生迸濺出一絲令人讚歎的力量,大喊喊道:“有有有!俺有三件屍皮衣!絕對夠了!”
與此同時,係統提示彈出:
【叮——咚!恭喜玩家“衛厄”獲得副本角色賦予稱號:[人間活閻王]、[剝皮大少]!】
【稱號說明:你以自己的行動給副本角色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他人的陰影誕生了你的專屬稱號。當你持有此稱號時,將有概率吸引同屬性詭怪物品】
【稱號評價:人如其號】
白老漢肩頭飆出的血沾到了衛厄鞋底,他沉著一張臉,厭惡地踩在白老漢頭上,把鞋底的血擦乾淨。
係統公告展示在直播間屏幕中,直播間彈幕:“…………”
片刻,有疑似控製局預備隊成員的ID倔強發言:【胡、胡說,我們衛隊長明明是伸張人間正義!!!以惡製惡!】
·
白老漢的屍皮衣很快就拿來了。
濕漉漉的屍皮衣從匣子中起出,頓時一股濃重的穢陰氣就在東門營的木頭廳中彌漫開。屍皮衣為了保存屍皮的完好度,似乎一直被白老漢泡在特質的屍水中。屍水帶著幽幽的沉黑色,屍衣則青黑中泛著灰白。
看著分外惡心。
陳程是富二代出身,看到這麼一件屍皮衣,已經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白老漢熟練地套上了屍皮衣中的一件,可怕的死人皮把他從頭到腳包裹起來,連臉都沒有放過。大廳裡燭火搖晃,簡直像多出了具剛從水底打撈上來的可怕死屍。白老漢估計是穿屍皮衣下水撈屍撈多了,並不覺得有什麼,還自然地跟衛厄他們講解起了屍皮衣的穿法。
重點是要確保,人體陽火流動的穴位,能夠被屍皮包裹住。
白老漢還拿出了幾個大魚泡,充作最原始的水下氧氣瓶。
屍皮衣一共有三件。
放任白老漢自己一個人下水肯定不行。五行六道的援手倒是願意下水。但他們沒有係統麵板,難以在水下確定找到的屍塊就是“虎花兒”的。玩家裡,解元真沒任何推辭地拿過了第二件屍皮衣。
剩下最後一件屍皮衣擺在盤裡。
衛厄、陳程同時看向了羅瀾舟。
羅瀾舟:“…………”
羅瀾舟:“………………………………”
他到底是造什麼孽,才獨立無援地落到了一隊的包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