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秦直覺覺得危險,但在那股肉香的引誘下,卻是什麼都記不得,連自己身在何處都忘了。
如此,竟然在副本裡將一桌明明就有問題的“死人席”給吃了個七七八八。
“是那個瓷甕的問題。”解元真解釋,“那青花瓷甕裡熬的‘肉貢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配合宴桌上其他被詭怪侵染過的食物,會讓人在頃刻間門喪失理智,隻剩下最原始的暴食欲。其他人被詭異侵染過的食物侵蝕得太深,一時三刻祛除不了。”
說到這,解元真略微一頓。
“張遠原本不該被侵染得那麼深,但他自身能力‘鬼麵’戾氣過重,又不加修養心性,受‘肉貢香’影響反而比楊清還高。否則現在也能再多個幫手。”
【……有一說一,就張遠和衛厄那天生犯衝的德行,是多個幫手,還是多個凶手,還真不好說。】
唐秦的看法明顯和直播間門一致。
倚在牆壁上衛厄單手拎著護撒刀,麵頰病瘦,眉骨不耐……怎麼看怎麼像要是張遠沒著道,能給補一刀的。真放這兩個在一塊,說不定詭怪沒出現,張遠就衝衛厄背後下狠手,衛厄就衝張遠脖頸揮刀子了。
唐秦和解元真都是有分寸的,誰都沒問衛厄,他怎麼沒受“肉貢香”和詭異侵染影響。
“還有另外一件事,”解元真道,“鎮壓怪棺的祭器至少有一件,就在祠堂裡。”
唐秦和衛厄同時朝解元真看去。
解元真一翻手,一個羅盤出現在他手中。原來解元真參加迎風宴的時候,出於一貫的謹慎,將用來尋找鎮壓怪棺的羅盤也帶上了。而在啞巴姑娘領他們上祠堂二樓時,解元真發現,羅盤的指向動了!
【……一件祭器就鎖在祠堂。祠堂裡的“祖公”都是詭,土樓胡氏這是壓根就沒想讓玩家收集全五件祭器吧?!】
【是這樣了,】主線任務會對直播間門顯示,已經有人從描述裡分析出了血腥陰謀,【文本說主家和分支血脈相連,因此可以作為‘替命鬼’——閩地胡氏根本就是利用“貢物”將主家的人騙過來送死!】
【合理懷疑死的“新嫁娘”太多,土樓胡氏被反噬,所以囍棺失控了……】
土樓樓內,細笑轉為了七約鎮夥計形容過的尖笑。
淒厲怨毒的女人笑聲在土樓的樓層通廊裡穿梭,隱約的血色從門縫縫隙滲入。
玩家麵板多了一個倒計時。血色的倒計時一分一秒地跳動。
解元真輕輕拉了拉樓層門,自門縫裡往土樓樓內窺探了一眼,又立刻退了回來。
“沒辦法打通廊出去,”解元真搖頭,“外邊沒人,但屋簷下掛著燈籠,對麵起碼二十戶樓戶的窗格正對著我們,一開門出去,立刻就會被發現。而且……”他打了個手勢,“通廊木梁底下,可能有蛇術。”
聽到解元真的話,唐秦有些焦躁不安。
“土樓”這種封閉式的聚居建築結構對玩家太不利了。
環形的圓樓中間門是巨大的青石廣場,給予整座碉堡般的建築良好的空間門感的同時,卻也讓土樓樓戶的視野變得非常開闊——住在圓樓樓裡的人,隻要一出門,其他任意方向的所有樓戶,就都能看到他的一舉一動——就更彆提靠近祠堂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衛厄忽然動了。
他徑自走到土樓朝外的窗前,伸手試了下窗戶條。隨後,他一反手,寒光一閃,阿昌族寶刃護撒刀出現在手中。
下一秒,衛厄乾脆利落拆起了窗戶!
直播間門:“……????”
解元真、唐秦先是一愣,緊接著卻恍然醒悟——振遠樓四百多號胡氏族人,從空屋正門出去,再怎麼小心潛伏,都會被發現。但如果拆了後窗,打土樓外牆翻上去,踩屋簷走,完全可以避開樓內的所有眼睛!
霍然醒悟後,解元真唐秦立刻上前幫忙。
很快,整扇窗戶的木條子都被他們近乎無聲地卸了下來。
土樓的窗戶開得不大,但解元真、衛厄、唐秦都不是身形寬大之人,隻一試,便知能夠順利翻出去。
封死的窗戶拆好後,唐秦取出了她得自“佛山影人”的柳派龍頭剪。
唐秦手腕翻轉,無數兩條鏽蝕蛟龍銜形成的民間門剪紙刀一張一合,一紅一黑兩張棉紙變成了紙人,一拿戲旗,一舉嗩呐,如。紅黑兩剪紙人一落窗,立刻變成兩道扁平的身影,從窗戶裡無聲無息折滑向上。
唐秦解釋:“這是我在佛山副本裡得到的【春官報曉】的剪紙剪譜,沒有實戰能力,但探個路還行。”
三人等候片刻,一紅一黑兩紙剪紙人擦著窗戶口掉落,衛厄眼疾手快,刀尖一挑,將紙人挑了進來——兩張紙人變得皺皺巴巴,卻還勉強保了個完整。
“有危險,但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唐秦深吸一口氣,看向兩人,“走?”
解元真頷首:“貧道打頭。”
將幾張符籙交與唐秦和衛厄兩人,叮囑他們將符籙貼在雙肩,解元真率先翻出了窗戶。衛厄將護撒刀咬在口中,第二個爬了出去。剛一翻出土樓,衛厄雙肩的符籙就一陣灼熱。緊接著,麵前土樓的夯土厚牆,就被照成了一片血紅。
他緩緩地呼吸,沒有冒然轉頭,而是以餘光朝不遠處的解元真瞥去。
解元真就在他上邊一些的地方,身前的牆壁同樣被照得通紅。
一盞血淋淋的人頭燈籠,緊貼著他的後背。
【叮——咚!恭喜幸運的玩家“血供品”觸發詭怪[人頭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