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短腿木頭鴨扛著藍布轎子,啪嗒啪嗒,一搖一擺,賣力往前跑。
詭神瞧著衛厄的臉色,忽然笑出了聲。
祂其實也不耐煩坐這種奇怪的、上不得眼的轎子,那個螻蟻將這東西掏出來的時候,詭神甚至想一鞭子直接將這東西抽碎。但轉念一想,衛厄醒過來看到自己在這種轎子裡的臉色肯定比祂更精彩。
抱著看好戲的念頭,詭神這才帶著衛厄上了木頭鴨轎子。
果不其然,供品一睜眼,看清情形後,神色分外的精彩。
“魏大少爺,你的同伴倒有點意思。”詭神一手點著鞭子柄,另一手胳膊橫在青年的腰間。祂用的“婁臨”殼子,體型是衛厄的一倍有餘,個高身強,小臂精悍橫在衛厄的身前,哪怕姿態懶散都有一種不可撼動的禁錮感。
祂微微向前俯了點身,漆黑微濕的頭發粘在衛厄的臉頰邊。
“不說點什麼?”
“——背後下黑手的魏大少爺。”
·
藍布的‘鬼抬轎’在黃土溝坡中行進,賣湯老頭挑著擔子,領眾人走的是荒山野嶺裡一條幾乎算不上路的路。
陰寒的詭韻從四麵襲來。
後頭又有不斷追的白布‘觀花娘娘’和一座座自黑暗中浮出的幽紅神龕,
四麵的鬼氣更是重到幾乎是奔走在一片幽冥陰路上。
掛在藍布轎子外的風燈將光暈進點狹窄的轎子,把轎子照得如老式鬼片一般,藍蒙蒙,青幽幽一片。
打詭神那句“背後下黑手的魏大少爺”一出,
整個轎內空間就陷入到了一片詭異的凝滯。
藍布轎中,詭神“婁臨”的殼子貼附著衛厄的臉,姿態看似親近,實則唇角弧度滿是危險的意味。仿佛一匹秋後算賬的惡狼。
衛厄生機低得厲害,被祂掐著下頜,強行轉側過頭。於晃動的轎子中對上“婁臨”危險的笑弧,衛厄的神情褪去了一開始發現自己和祂坐同一個木頭鴨抬的轎子的那種無言和‘彆醒算了’。
重新變得冷靜而無所謂的模樣。
仿佛此時算計了彆人後,又半點力氣都沒有落到詭怪掌控中的不是他一樣。
‘金眼蟾||蜍’奈何不了這家夥,在衛厄的意料之中。
祂用的“婁臨”殼子,是人類,受到的限製大得出奇,對上高層級的詭怪不是沒有死的概率。但祂既然用了婁臨的殼子,那就不可能沒有其他後手。
把主神敲下去喂蟾||蜍,是當時平息金眼蟾||蜍和河曲之亂的最好選擇,也是衛厄對祂的試探。
藍幽幽的光照在衛厄身上,他的臉蒼白無比,一身長衫濕漉漉的。雖然已經醒了,但衣襟暈血,血條見底,眸光雖然冷,卻掩蓋不住他憔悴至極,動彈不得的樣子。衛厄極少有狼狽到這種程度的時候,一點冰冷的河水順著他的發絲,往下滴落。
眸
底是冷的漠然的,人卻負傷虛弱,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詭神掐著他的臉,牙尖分外的癢癢。
祂也由不得衛厄分說,掐著他的臉往上抬,原本是要奪占他的雙唇。
但臨到落下時,詭神的惡劣一生,臨時換了目標。
尖尖的牙齒一下轉到了衛厄的脖頸上。衛厄這人,人狠手狠,心更狠。算計祂達到目的完成了“金成兩端”的任務,回頭就算自己受傷,落到祂手裡也完全不在乎。反正因為封印的緣故,他們眼下性命相關,隻要祂沒死,從蟾||蜍口中脫身也不可能真的掐死他。
至於其他的,就跟在河曲一樣,能忍都可以忍。
“死活”和“副本完成”在衛厄這裡才是第一原則。
詭神清楚衛厄這人的計劃和標準,以祂的性格,被這麼算計,不讓供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也白費祂存在了這麼久。
牙齒咬在衛厄的頸上,用的力氣不少,是更貼近字麵意義的食人詭怪的“品嘗”。尖尖的齒鋒將青年蒼白冰冷的肌膚咬出了血絲來,隻要一用力,甚至可以直接咬穿底下的大動脈。致命的危險讓懷中的青年再怎麼漠不關心,身體都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轎子空間不大,長衫的“大少”原本就是坐在手下的惡仆懷裡。
大少的身體一緊繃,將他鉗製在自己腿上的惡仆感受最為明顯。
惡仆身體高大比他大出不止一個型號,強健精壯的男人軀殼幾乎將整個“鬼抬轎”填滿。祂肌肉流暢的手臂跟惡人一樣,攔在魏少的身前。
“魏少既然敢算計我,想來也不在乎接下來的事吧?”詭神散漫地道,聲音壓得低,隻有他們能夠聽清。
像是好心提醒衛厄似的。
但其實祂的舌頭如蛇一樣,舔||舐而過衛厄被祂咬出來的一點血絲。衛厄在黃河裡待了一段時間,又負傷在身,身體冰冷。但人類的身體,再怎麼冷,都有著血肉的柔韌度。“婁臨”帶有粗繭的手,揉了下這人的臉頰。
衛厄的手微微一動,但被祂的胳膊壓住了。
另一隻的手握著鞭柄,挑開了衛厄半濕半乾的長衫。鞭柄一鬆,沾著男人的溫度落到了衛厄的衣服裡,緊接著,詭神的手伸進了此時血槽極低的供品長衫內。他們兩個的麵板血槽都很低。
但自從“婁臨”極放肆地觸碰起懷裡的供品之後,“婁臨”的玩家麵板上,血槽開始一點一點極緩慢地往上升。
相對的,衛厄低到令人發指的絲血,也緩慢地長了一點。
隻是速度相比婁臨的血值變化更慢。
轎子行進得顛簸,衛厄的眸光微微一冷,哪怕被觸碰到的地方不由自主地生出一層對仇敵厭惡的細小疙瘩,都一動不動,緊繃著坐在了詭神的懷裡。按照原來的供奉關係,詭神的索供,隻能讓詭神自己獲得力量。
但在懸河副本,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也能夠在這古怪的供奉關係裡獲得到恢複。
身處副本,危機四伏,恢複實力比什麼
都重要。
“魏少這麼安分?”詭神似乎是不知道衛厄血值的變化。祂輕詫了一聲,宛若真的是手上不乾淨的惡仆,一時不能下手殺了想除掉自己的主子,轉而用其餘的辦法讓主子不好過,惡意地將青年的身體往自己懷裡一緊:“外頭人多,魏少自己注意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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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祂遊走的手段即將越得更加過分的時候,藍布轎子忽然距離地一晃。
衛厄往後撞到了祂的下頜。
衛厄“嘶”的一聲冷氣時,藍布轎子外亮起一片紅澄澄的光。
報複供品的行為被打斷,“婁臨”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祂一手護在了供品的腦後時,鞭子柄從衛厄的長衫裡抽出,握在了手裡,隨時可能狠辣地直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