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 懸河詭渡(2 / 2)

詭話第一boss 吾九殿 13177 字 7個月前

這南邊來的徽商魏少,他手底下這男人,給何姑的感覺,比她見過的所有殺人無數的詭道都危險!

這、這位魏少手底下的人,怎麼這麼危險?

剛剛那一瞬間,何姑後脖頸的汗毛全立了起來。

她束縛體.內的五瘟詭在那一瞬間安分得出奇,不像平時容納瘟詭在身那樣,時不時要承受厲詭的反噬啃噬。

其他人的不知道何姑對上魏少身邊男人的悚然。她倉促後退,險些撞到旁邊的胡蠍女。胡蠍女實力高,又是從河曲大集過來,幾乎沒受什麼傷,此時正在照看傷員。她皺眉地朝何姑看去。

見何姑神色蹊蹺地瞅著魏少這邊,

便也朝“魏少”、婁臨這看了過來。

這一看,胡蠍女終於注意到魏少被濕漉漉的頭發遮住的耳邊,一枚暗紅青金的耳墜珠子。這青金石和紅瑪瑙的珠子瞧著有點眼熟,再次瞅了兩眼,她終於發現魏少身邊那姓婁的下屬耳朵上也掛了一枚一樣的。

“……”

原來是那種關係,怪不得不讓人近魏少的身。

魏少麵白如紙,悶咳幾聲,睜開了眼。姓婁

的握著鞭子,將鞭子懶散地橫在身穿長衫的魏少膝前。胡蠍女記得▎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剛在黃河河堤上見到這魏家後生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還濕的,這會子已經乾了。

想來是身邊那姓婁的給他烘乾的。

胡蠍女不知道這姓婁的是什麼來頭,但他明晃晃地將名義上的主子框在懷裡,胳膊肘搭在魏少的腰上。

而魏少臉色雖然還是帶傷的慘白,氣息卻還算得上穩當,明顯是得到過治療的。

胡蠍女是剪紙道魁首,眼力尖,一眼將衛厄的情況瞧了個八九不離十,便朝何姑使了個眼色。

示意她不用擔心。

魏少悶咳吐血後,身子瞧著有些冷。這時,姓婁的將鞭子卷了兩卷,嗤笑一聲,長腿一伸,也不理睬廟裡還有多少人,徑直將負傷的“主子”抱進懷裡,兩條胳膊一左一右地箍住了他家少爺。

詭神本意是警告廟裡不長眼的螻蟻,彆來亂碰祂的東西。

落其他人眼裡,男人的身體火力旺,在有人負傷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充當暖爐確實是再合適不過。

而衛厄臉色白而冷,像從冰水裡剛浮出來一樣。他被黃河洪水衝過一回,又被黃河裡沉重的屍氣侵入身體,他是真的累,渾身上下打骨頭裡透出冷意。仿佛冰渣子塞在骨縫中。背後的男人氣息是他最厭惡的存在。

但在此時此刻,詭神人類殼子透出的暖意也確實是他需要的。

詭神“婁臨”的軀殼透出暖烘烘的熱意,烘烤著他的後心。

“婁臨”一手搭在衛厄肩頭,像是個控製所有物的姿態,也像是個人類姘頭保護金貴主子的姿態。

他們兩個的氣氛有點古怪,劍拔弩張裡又透出一種矛盾的契合。

隻是……胡蠍女柳眉微微一揚,紮著袖子不認可地看著姓婁的。他主子“魏少”的衣服乾是乾了,但一頭頭發還半濕不乾地往下滴著水,把肩膀的布料都打潮了一片。胡蠍女一代魁首,見的凶人惡徒多了去,不像何姑那樣發怵,反而直接打布褡包中取出件乾披風,扔給姓婁的。

“給你們家少爺擦擦,濕著頭發是想他明兒頭疼腦熱?”

莫名奇妙被個螻蟻扔了件披風,詭神:“…………”

胡蠍女不客氣地說過屢見不鮮的蠢男人,便轉身去給其他傷員包紮傷口。“婁臨”胳膊上搭著那件乾披風,偏頭瞥向衛厄,稀奇地盯著他的臉。這還是頭一遭,撞著螻蟻“指點”祂得對供品做什麼。

祂的供品,還由得著螻蟻來要求對他怎麼樣。

詭神掂著鞭柄,語氣新奇地:“要擦嗎?魏少爺。”

衛厄眼都不抬,冷冷:“不。”

詭神一點頭,哦,供品不需要那就是需要。祂將鞭子擱在膝蓋上,徑直拿起那件乾披風,往衛厄頭上一搭。

衛厄:“………………”

胡蠍女丟給婁臨的是件灰披風,布料普通——畢竟他們這一行五行六道的人,看起來都不像很有錢。披風從衛厄的腦袋兩邊落下來,衛厄麵無表

情,男人的大手搭在他的腦袋上。直播間正在分析五行六道的彈幕忽然詭異一停。

【…………咳咳】

【……咳】

【衛神的表情……真的好神似我家被按著擦毛的貓主子。鯊心起了.jpg】

【啊啊啊是真的,姓婁的真不當人啊!衛神越不要什麼,他越要做什麼】

【搓貓貓!狂搓!】

【姓婁的,你這是在擦頭發嗎?有你這麼擦頭發的嗎,放開我衛神的漂亮長發啊啊】

直播間一片亂七八糟的彈幕,有彈幕直痛心狂打字,有彈幕冒出不少狼虎之詞。男人的手饒有興趣地用披風搓著衛厄的頭發。他明顯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動作分外的不熟練,在青年頭發上一通亂搓。

衛厄:“……”

閉著眼過了片刻,青年一手肘撞在了婁臨的胳膊上。

詭神惡劣地笑了一聲,用力揉了下手裡的披風,才慢條斯理地緩下來。終於勉強算得上靠譜地擦起供品這一頭祂還算得上中意的長發。

開頭那麼搓,故意的。

·

處理好傷員,眾人安頓下來。賣湯老頭的小鍋湯在開詭路的時候,全潑完了。但他的擔子裡,還有另外兩半鍋在河曲大集上賣剩下的羊雜湯。

大家朝五道神老爺告了聲罪,便在五道廟的天井裡支起一堆篝火。

五道廟裡充斥著淡淡的暖紅護廟火。

賣湯老頭的背後,自從他進了五道廟起,那道青白的小身影便一直顯露著。僵冷的小孩屍體背在賣湯老頭上,兩條沾血的青紫手臂垂在老頭乾癟的胸前,隨著他忙忙碌碌地轉身、勺湯晃來晃去。

孫女就在背上,可賣湯老頭卻看不到自己的孫女,還一直在找她。

因為看不見自己的孫女,所以任務叫“找不到‘虎花兒’”。

要是賣湯老頭一直看不見,哪怕他將整個黃河流域都找遍,腳都走爛了,也不可能找到自己的外孫女。

這個任務看起來,是需要玩家讓賣湯老頭看見自己的孫女。羅瀾舟將手伸進口袋裡。

他沒在河曲大集上見過賣湯老頭,在羅瀾舟看來,賣湯老頭瞧不見自己的孫女,可能是因為他是活人,虎花兒是死人。活人瞧不見死人,所以找不到虎花兒。

對玩家來說,要讓死人顯出身形的辦法很多。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賣湯老頭臨時開個陰眼,跟自己的孫女見上一麵。巧的是,羅瀾舟身上,就有一件這種道具。他在萬家堡,就是靠那件道具看見“耳蟲”的存在。

然而,羅瀾舟將手伸進口袋的時候,衛厄朝他看了一眼,以目光製止了羅瀾舟的行動。

賣湯老頭脖子上有一條縫合線。

賣湯老頭自己也不是活人!

一具行屍走肉,瞧不見另外一個詭,賣湯老頭和他的外孫女身上,還有蹊蹺。係統給出的任務沒那麼好完成。

打賣湯老頭的手裡接過熱乎乎的羊雜湯碗,

衛厄的視

線從賣湯老頭胸口處,‘虎花兒’殘缺滴血的手臂上劃過——距離離得近了,便能夠看見,“虎花兒”不止下半身不見了,小小的屍體手臂上,還有許多的牙印。缺了不少塊肉。

不止衛厄按兵不動,五行六道的人也沒有輕舉妄動。

就著篝火,大家身上變得更暖和了些。胡蠍女問起衛九易,他們在黃河邊上遇到了什麼。

衛九易餘光掃過賣湯老頭佝僂的身影,端著羊湯碗,用關外口音較重的官話把下到河曲金窟的事一說。聽到“金眼蟾||蜍”,五行六道去河曲大集那邊支援的人臉上神情微微地變了。

衛十道更一拍腿,罵道:“俺瞅那些人樁背了怨魂卵後,就覺得事情不好。沒想到真是這東西。河曲六家的人竟然敢把這東西挖出來,真是不要命的造孽!這東西是能見世的嗎?”

“我看他們不是想把金眼蟾挖出來,是遭了蟾蝕。”衛九易說道,他個兒高,坐下來後依舊是個關外的高漢子。官話說得生硬,但目光精銳,是個極有眼力的人,“那六家的人,應該是先得了金蟾蛻。黃河裡的金眼蟾什麼情況我不曉得,但關外我們衛家曾經封過一隻白石蟾。這類蟾怪出現,占據的洞窟會跟著它一起同化成同五行的金屬。”

“那隻白石蟾,當時把一整個洞窟都轉化成了白石晶洞,俺們衛家廢了好大的力氣,才鑿開了晶洞,進去把它封在了山底下。”

“黃河的這隻應該也差不多,但它比俺們衛家當時遇到的那隻厲害多了。封它的鎖鏈有水缸口那麼粗,一身的蟾毒,已經把洞窟變成蟾卵窟了。要不是魏少反應快,恐怕我們都要折在金窟裡頭。”

“九叔,您說的蟾蝕是啥回事?”鐵哥兒吊著隻打折的胳膊,專注地聽著,聞言問道。鐵哥兒年紀小,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家還封過白石蟾這種詭怪。

衛九易剛要回答,話頭忽然微微一頓。

圍在羊湯大鍋旁的五行六道人手神情依舊維持正常,但視線都和衛九易一樣,輕微地朝對麵的衛厄落去——

趴在賣湯老頭背後的‘虎花兒’抬起一張僵冷青白的臉,

全黑的眼珠直勾勾盯著衛厄。

——‘虎花兒’發現他能夠看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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