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他的骨血在這些漫天的討伐聲下重塑成無?堅不摧的盔甲。
自從澈穆桓正?式進?組後,燕將?池來探班的頻率就更高了,甚至索性也弄了一輛房車來,直接就在這頭?辦公常駐了,看得張晚明直搖頭?。
哪有這麼沒有距離感的投資人?
不知道距離產生美嘛?
他也就慶幸,還好燕將?池不像其他投資商,喜歡對他的戲指手畫腳,還喜歡強塞演員進?來。
相反,隻要不涉及拍夜戲、連軸轉,燕將?池幾乎沒有存在感,這也叫整個劇組都處在一個良好的、用不著?加班,幾乎作息難得正?常的工作環境裡。
——這在各個劇組裡都頗為罕見。
“今天拍什麼?”燕將?池習慣性地每天詢問澈穆桓。
劇組拍戲不按故事劇情?的發展順序來,光按著?哪天場地空了能去拍,又或者是怎麼方便怎麼集中拍,燕將?池一點也摸不透自家?戀人每天的拍攝內容。
“登基。”澈穆桓道。
他看向燕將?池:“你來看嗎?”
燕將?池點頭?:“這我怎麼能錯過?”
登基的這一身龍袍極為繁複隆重,分量更是不輕。
服裝師看看澈穆桓這清瘦的身形,都怕這身衣服把人壓趴了沒型。
然而,明黃龍袍,冕旒珠玉,澈穆桓從服裝間走出來的時候,燕將?池正?從房車上下來,與青年帝王對了個正?著?。
燕將?池呼吸險險停下,一時間像是愣在原地,半晌都忘記了動作。
澈穆桓見燕將?池站在房車旁一動不動,目光卻死死地焊在了自己身上,扶在房車上的手不明顯地微微顫抖,他目光漸深,深深吸了口?氣,抬腳走向了燕將?池。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像是沒回過神,直到澈穆桓走過他們身邊,才猛地反應過來——
“草草草誰懂啊,我我腿軟了!”
“啊啊剛剛澈老師看過來的時候我都不敢對視,直接把頭?低得恨不得埋進?胸口?裡!!怎麼會這樣?啊!!”
“帝王威儀!!我現在懂這四個字了!!”
“怎麼有人連氣場都能演那麼逼真啊!!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甚至不是在演啊,這隻是試妝!!怎麼有人換一身衣服就跟換了個人一樣?啊!!”
“澈老師我的神——”
工作人員在服裝房車那兒激動得竊竊私語,澈穆桓全?然沒有搭理,隻是徑直走向燕將?池。
他眉眼間那抹厲色不由自主?地柔軟下來,他走到了燕將?池的麵前站定,更清楚地看見麵前男人微微顫抖的嘴唇,以及儼然泛紅起?來的眼眶。
澈穆桓深吸了口?氣,壓下顫抖的聲音,低低喚道:“……阿燕。”
“……臣在。”燕將?池啞聲,幾乎腿上一陣酸軟,讓他想要跪伏在青年的腳邊,卻被澈穆桓猛地雙手扶住,緊緊抓近了身。
“朕的燕將?軍,何故行此大禮?”澈穆桓聲音裡帶上一絲刻意的笑意,分明是上揚的尾音,燕將?池卻聽?出了其中的哽澀。
燕將?池看向澈穆桓,他努力擠出一點笑,卻還是忍不住眼眶酸澀通紅,低低道:“臣隻是……與陛下,許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