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老店(2 / 2)

老板也不講究,從後麵櫃架上直接拿出了個藥瓶,往方片白紙上倒:“一盒要幾個?”

顧明月:“......”

她瞬間又想走了。

“你這藥...瓶裝的啊?”

“對啊,”禿頭大叔恨不得懟到顧明月眼前看,把瓶子不住地轉圈,“現在賣得不都是這樣嗎?你瞅瞅,廠家、日期和保質期都有,可不是那三無的東西。就這,你看,這不還寫著功效嗎?”

“……”

顧明月心情複雜的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紙包,付賬的時候老板又給她強行湊單,加了兩包中藥。

“妹子,你也是從門口進來的,看見了咱們家招牌,百年老店能是開玩笑的嗎?你信我的,回去兩片西藥一吃,第二天一早起來熬壺中藥,保管你藥到病除,什麼事都沒有。”老板太像忽悠的騙子了,一邊收錢一邊還跟顧明月扯,“早買、早吃、早安心,妹子,你想是不是這個理?”

是不是這個理顧明月不知道,她隻又認真地看了眼牆上貼的證。

“老板,要是沒用吃出事了,我肯定會來找你的。”

“儘管來。”禿頭大叔很自信,熟練打包送客,“你就放心吧,咱們這手續正規,正兒八經的良心店,多久都不會倒,有毛病了,隨時來找。”

顧明月將信將疑地拎了兜藥。

顧三丫推著推車跟她一道走,盯著她手裡的藥不太放心:“你身體咋了?”

“沒咋,”顧明月晃了下塑料袋子,不甚避諱,“避孕藥。”

“...哦。”顧三丫先點了下頭,而後又有些震驚,“你跟聞酌還不要孩子嗎?馬上都快一年了。”

在這個年代,一般小兩口結了婚,孩子總是要的特彆快。

“沒那打算。”顧明月心裡還是不上不下的卡著,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你吃過避孕藥嗎?”

她赤喇喇的問出來,顧三丫卻害羞的不行,趕忙拽了拽她袖子,聲音壓得很低。

“嗯,乾嘛?”

“一般什麼時候吃的?”在談×色變的年代,她問的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大膽。

顧三丫車都推不住了,哼哼唧唧地躲一旁,越發畏縮起來,臉都要臊紅:“不就那檔子事做完嘛。”

“那,過幾天是不是就沒效果了?”她問的遲疑又緩慢。

“這我哪兒知道...”顧三丫也不懂,但她實誠,還給認真想了下,“不過,我倒有幾次是起晚忘了,有的晚了幾天,有的就沒吃,應該沒那麼準。”

她說的含糊,顧明月也微微放下心。

是啊,哪有這麼準。

顧三丫一路把她送到家門口,晚上剩的水果一股腦的都給她搬了上去。

“夏天天熱,也不能放,你留著吃。”

顧明月沒推,但顧三丫也沒走,扭捏著拽著衣角。

“那什麼,明天晚上你還來嗎?”

一個人擺攤也挺孤單的。

“來。”顧明月拿著手電把她往前送了送,“不過我明天要去批發市場一趟,你可能要等我遲一些。”

“批發市場?”三丫皺眉,“你是要批東西嗎?”

“或許吧,”批不批東西不重要,顧明月主打一個誠實,“我也沒怎麼逛過批發市場,想去見識見識。”

那個地方能有啥長見識的?

顧三丫算是半在市場裡長起來的,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隻是再三提醒顧明月注意時間:“我明天直接去市場北門接你,你看完東西就趕緊出來。彆磨蹭啊,晚了咱們的位置就得被人搶了”

“知道。”她遠遠地看見何繼剛站在路口抽煙,把手電對著地麵,略招呼了下。

顧三丫典型的見色忘友,一見著自家男人,聲音都歡快起來。

“繼剛,快來幫我,沉死了。”

顧明月揮了下手,轉身又走進黑暗夜幕,身後隨風傳來三丫的撒嬌聲和何繼剛敦厚的笑。

她步伐下意識放快,走的越發迅速。

——

同個夜晚,紅毛小鐘扶著綠毛在桌球廳門口,後者腳都站不穩了,還能口齒清楚地喊“聞哥”。

“彆喊了,哥進屋換衣服了。”小鐘是真服了,掰著他的嘴就往裡麵倒了支的葡萄糖,解酒,“你又不能喝,還給聞哥擋酒乾嗎?淨耽誤事。”

本來酒局還能再開會兒,結果阿偉上去“哐哐”敬了兩輪酒,敬完之後,還死命護著聞酌,誰給敬酒他都給攔了,攔了之後還給人劃拳,然後再敬酒。

跟不要命一樣,誰還跟他喝?

都沒用一鐘頭,他連人帶著半桌子客全他媽都給醉了,還談個屁的事。

阿偉醉倒已經不認識人了,抱著紅毛腿就嚎:“哥,聞哥,我心裡難受!弟弟心裡難受啊!”

“神經了吧,”紅毛跟幾個門口小弟把他重新扶到沙發上,往他頭上拍了兩巴掌,“老實點,一會兒把你送回家。”

“我不能走,我走了聞哥怎麼辦?”他嘴裡死死攀喊著聞酌。

紅毛都煩了,又給他灌了半杯水,隨口哄他:“彆嚎聞哥了。聞哥沒事啊!您可放心了回吧。”

趕緊給送走完事。

他們乾的是夜場生意,一會兒還得巡場子。

真沒那功夫照顧他。

“啥沒事,啥!他媽的你根本都不懂,”阿偉真的喝大了,幾個人都弄不了他,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轉著圈看誰都像是要打架,“我哥,聞哥!他、他就不能喝酒。”

“你們都不知道,”石破天驚,綠毛靈光一閃,不轉的腦子壓根都管不住嘴,痛心疾首,全給禿嚕出來,“聞哥,他身體壓根就不行!”

原本還有些鬨騰的場子被他這句話瞬間給吼安靜,安靜的空氣裡彌漫著令人壓抑的窒息。

可始作俑者卻絲毫感覺不到,大著舌頭繼續說令人喘不上氣的話:“我、我嫂子,我們都知道!”

“哥,”他抓著紅毛領子,顯然把他當成了聞酌,“哥,你自己說,你說,是不是這樣!”

“你,是不是讓我嫂子,買,買藥去了?”他手指著紅毛後麵,看見了又一個聞酌,撲騰著喊哥,手指還不願意收回來,比劃著傻笑,“嘿嘿,就是給哥買的!一大兜!”

“好大一兜!”

紅毛聽見身後傳來的皮鞋落地板發出的沉悶聲,僵硬著身體,死死捂著阿偉的嘴:“......”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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