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彆慫,乾就完事(1 / 2)

人有時候就是那麼的寸。

阿偉被他嫂子支出去看人建房子, 起早貪黑的,一頭綠毛都變成了灰樸樸的顏色。

趁著換班休息的一天,他跟著鐘哥一起理了個發, 頂著頭剛上完色的翠綠頭發回了桌球廳, 拿幾件換洗衣服。

他粗心大意的,什麼都不在乎,拿衣服也就真隨便拽了幾件,裹在塑料袋裡, 收拾完就跟看門小弟蹲在門口吸煙, 順便等鐘哥。

不知道是不是建房子建的久了,他現在看誰都長了一副適合搬磚的樣子。

接過來小弟遞來的煙,阿偉撞了下小弟肩膀:“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去建房子?”

小弟撓了撓自己頭上的粉毛,連忙擺手, 憨厚起來:“哥,我不行, 建房子我哪兒會啊?”

“建房子有啥不會的?”他學著顧明月的樣子,覺得自己說話都有氣勢了,“都不用你操啥心, 乾就完事。”

小弟還是擺手, 阿偉打算再爭取一下。

他算看出來了, 隻要是嫂子要人,聞哥放的都很痛快。

“你聽我跟你說……”

他話剛說一半, 就聽到街上“轟隆”一聲,像是什麼東西倒了。

“哥,你看那邊咋回事兒呀?”粉毛是真的不想搬磚建房子,得了個空就岔了話題,隨手指了個路邊。

阿偉本來就是愛熱鬨的, 目光隨著他手指就看過去,臉上瞬間就露出了個大大笑臉。

這不是他嫂子嗎?

“沒見識的,”他一見著顧明月心裡就高興,碰了下粉毛,“那是咱嫂子。”

“走,咱們下去給嫂子幫忙去。”阿偉說著就要下台階,粉毛卻拽著了他。

“哥,好像不太對。”粉毛乾的就是看場子的活,眼睛尖著呢,誰是來玩兒的,誰是來砸場子的,他那雙眼能看出個七七八八。

“有人在後麵跟著她們。”

粉毛從門邊拎出自己專屬小板凳,踩在上麵,看的一清二楚。

他沒怎麼見過顧明月,也不知道阿偉嘴裡的嫂子說的是哪個哥家裡的人,隻是習慣性的多看。

跟在顧明月身後的兩人一沒經驗,二也是不把她們兩個女的放在眼裡,大大咧咧地跟在後麵,無所畏懼。

“癟犢子玩意。”阿偉人高馬大,沒了剛開始的興奮勁兒,氣的拳頭都硬了,“他奶奶的,都跟到剛到家門口了,我今兒非打死他們不行。”

“哥,哥,彆衝動。”粉毛忙抱著他,勸道,“聞哥說了,咱們店是五一路的文明店,不讓咱打人。”

粉毛喜歡待在聞酌店裡,也是因為這個。

聞哥把他們當兄弟,不讓他們找事打人,更不會動手打他們,幾個兄弟聚在一起,忙了一起乾,閒了就聚著玩兒。

雖然他們被彆人瞧不上,但走在街上也能問心無愧說句自己沒乾過缺德事,而且每天的日子過得比那些上班的人輕鬆多了。

“那就讓咱嫂子被人欺負?”阿偉很衝動,粉毛根本拖不住他。

最後,還是收拾完東西的小鐘拎著包下來才製止了他們。

“鬨什麼呢?像個什麼樣子?”他不了解情況,出口就先訓斥了兩句。

阿偉見著人都快跑了,更急了,拽了下小鐘袖子,蹦躂著就要下去:“鐘哥,有人欺負咱嫂子。”

“啥?”小鐘一秒破功,掏了掏耳朵,“啥玩意?”

就他嫂子那心眼?

還有人能欺負她?

“真的。”阿偉指了下已經要路過他們店的兩男的,“就是他們,跟在嫂子後麵鬼鬼祟祟,一看不是個好東西。”

小鐘眯眼一看,還真是。

都跟到家門口,事情大條了。

“都彆瞎動。”小鐘處理這種事很有經驗,放了手裡的包,看了眼粉毛,正經起來,“你找兩兄弟先把人給攔下。”

“悄悄地,彆驚動了嫂子。”

粉毛很聽他的:“明白。”

五一路上的酒鬼太多了,走在路上撞見兩個都不奇怪,一口酒噴在衣服上,擱誰身上都膈應。

“兄弟,對不住啊,我朋友喝多了。”粉毛跟頭黃毛不知道打哪冒出來,一邊一個扶著醉鬼,擋住了他們的路,“你這衣服看著那麼新,肯定很貴。實在抱歉,我們給你們賠錢。”

“五十夠嗎?”粉毛拱了拱手,又指了下旁邊的店鋪,“那邊就是我們家的店,要是方便的話,麻煩你們跟我走一趟,我把錢給你們。”

兩人看了眼旁邊的酒水店,又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手夾煙頭的男人開口:“五十?真給假給?我兄弟的鞋也臟著呢?”

“都賠,都賠,實在是不好意思。”

眼看著醉酒的人又要吐,粉毛趕緊把人扶走,態度很好:“兩位哥哥,麻煩你們跟著我來吧,我讓他媳婦給你們賠錢。今兒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事,看你們也是個講理的。”夾煙的男人抬腳就準備跟上,旁邊男人拉了他一下。

“柱哥,咱們不還跟那兩娘們嗎?”

“跟啥啊?人都看見了咱了!”夾煙的男人拍了下旁邊男人的後腦勺,改了口,壓低聲音道,“咱們跟著那幾個傻缺走,說不準能賠咱們一百多呢!咱們生意幾天都賺不了這個錢!你是不是傻?”

他說著就自己追過去,怕他們跑路,自己還跟著跑起來。

另一個男人猶豫了片刻,也跟了過去。

反正他們是兩個大男人,遇見又是那幾個醉鬼,什麼時候也吃不了虧。

他這樣想著,然後就跟著進了巷子口。

再然後,就遇見了一群沒喝醉的男人。

兩人:“……”

這種事哪兒是能瞞聞酌的,小鐘又不是沒分寸,大概問清楚後,溜了個空,就混進去跟聞哥說了聲。

聞酌麵色不變地從酒桌上找了個借口下來。

“人呢?”

“張哥陪著店裡在打球。”

張哥就是他們店裡的管事,長了個愛笑的臉,見誰都是笑眯眯的,背地裡下手卻是最狠的。

小鐘提起來都有點怵的慌。

“回去看看。”

這兩個人都不用聞酌下場問,張戈就給問了乾淨。

“聞哥。”

他笑著收杆,讓人陪著那兩男人好好玩,自己順著樓梯下來,快步迎上去,簡單在聞酌耳邊說了幾句。

聞酌脫了外套,沒吭聲。

張戈問聞酌:“哥,咱們這怎麼說?打一頓丟出去?還是順著再摸摸?”

聞酌倒了杯冰水:“讓他們明天繼續。”

“好嘞。”

大半夜的,聞酌雖然知道顧明月的性子不像是能被這種貨色給嚇著,但他不放心,夜裡回了趟家。

他回去的時候,臥室裡正開著他讓人剛裝上的空調,顧明月裹著個被子,獨占著大床,呼呼大睡,臉上都給睡出紅意。

睡得踏實,心也大。

聞酌伸手碰了碰她臉蛋,床邊靜坐片刻。而後,他衝了個澡,沒開燈,又把空調往上調了兩度,才小心翼翼地貼著床邊,閉上了眼。

本以為睡不著的他,聽著身邊熟悉均勻的呼吸聲,卻意外的睡了個好覺。

次日,顧明月醒的時候,聞酌已經走了。

她沒當回事,興致勃勃地起床,乾自己的大事。

賀雪跟在她後麵跑了一天,直到快傍晚了,顧明月才排板定下來人,臉紅撲撲的,還有些享受。

“就這幾個了。”

“顧姐,那這幾身衣服行嗎?”

“可以。”顧明月又安排她,“把那幾個假的道具也都給帶上。”

賀雪嘴角抽了下:“...行。”

晚上,顧明月照常出攤,三丫沒來,但賀雪卻自願頂上。

雖然顧明月現在已經不買房了,但賀雪卻好像“賴”上她了,沒事就來攤子上給她幫忙,有時候也問問工作。

顧明月乾脆就把人繼續雇著幫忙。

斜對麵攤子照常出攤,兩男兩女的固定搭配,位置依舊是恨不得占據半個街道。

不過,反常的是今天攤位上的兩個男人都異常的安靜。

性子潑辣的女人拍了下自己男朋友的胳膊:“怎麼樣?人都找好了嗎?”

男人含糊了下,跟另一個縮著脖子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對視了眼,都蔫蔫的,沒怎麼說話。

他們兩個是同個街道的鄰居,一個叫劉莊,另一個就是邵柱,兩人都沒什麼工作,在牌桌上熟稔。不同的是,劉莊家庭條件好些,父母都還能上班養活他。邵柱就不一樣了,家裡弟兄多,累死老兩口也不可能把每個兒子都當大爺供著,所以早早下學,各種場所混跡,後來認識了個家裡有錢的女朋友劉露。

日子過得漸漸滋潤起來。

但是很快就被劉露家裡人發現,斷了她生活費,勒令兩人分手。

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正是不把世界放在眼裡的年紀,劉露不僅沒聽家裡人意見分手,反而從親爹手裡又騙出來一筆錢說是要做生意,非要闖出個名堂給他們看。

隻是運氣不好,上來就撞上顧明月開業,同個位置,差不多的時間,根本打不過人家,生意修羅到現在都沒回本。劉露家裡不願意再給錢,四個人的花銷現在基本都是靠著劉莊家供給,也是日漸艱辛。

日子越過越窮,打牌又是天天輸,邵柱兜裡沒錢,就想了個損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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