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開著空調,給她往上拉了拉夏涼被,蓋到肩膀,嚴絲合縫。
被子上有她熟悉的味道,顧明月舒服地蹭了蹭。
“不過你是初犯,便宜你了。”
“嗯。”聞酌不跟小迷糊講道理,起身關了屋裡的燈。
再躺回床上的時候,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俯身親了她一口。
顧明月沒睡熟,哼了哼,再沒平日裡的精明,隻會本能地往下麵躲。
聞酌笑出聲,把她撈到懷裡,裹好被子,不再鬨她。
可顧明月聽到他聲音,卻像是觸碰到什麼開關般,趴在他胸口,含糊開口。
“生日快樂,”她聲音小小地,分不清到底醒沒,半天也隻會說個,“開心。”
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來。
“......”
聞酌手搭在她腰間,怎麼看都覺得是自己之前想錯了,自家媳婦身上哪有半分精明的樣子,傻乎乎的。
小傻子。
而後,第二天上午,他的小傻子就帶著顧父顧母堵到了在遊戲廳門口叫罵的顧大寶,不待他有所反應,就讓高磊等人把他捆回了家。與此同時,連帶著還有廳裡麵的那幾個狐朋狗友一並清了個乾淨。
雷霆手段,乾淨利索。
彆說聞酌聽到消息的時候愣了下,就是來店裡盤賬目睹了一切的張戈都沒能回過神。
如果說愛情真能使人盲目,那他聞哥可能是瞎了。
反正張戈是沒看出來顧明月有半分傻的樣子,就差讓自己給她數錢了。
顧明月是個講究效率的人,不會因為同一件事生兩場氣。聞酌不配,顧大寶就更不配了。
兩害取其輕,隻能委屈一下顧大寶了。
所以,一早起來,她就直奔批發市場,聲淚俱下地講述顧大寶被朋友再次忽悠進了遊戲廳,而聞酌又是如何與遊戲廳老板周旋、送禮,求他們不要再讓顧大寶進去。
“爸媽,我本來是不想驚動你們的。可我們家實在是頂不住了,您們也都知道聞酌本就沒什麼工作,認識的人也有限,家裡就沒幾個錢,根本撐不了幾天。可大寶性子又單純,每個月光是在那裡麵都是大幾千的投,人老板和那他狐朋狗友都把他當移動的銀行來看。”
“錢花在大寶身上多少咱都不心疼,可爸媽,咱們不能讓大寶被人忽悠去了。”顧明月抱著顧母的胳膊,聲聲歎息,“大寶現在是天天往人家門口跑,裡麵跑腿小弟拿掃帚把他轟出來,他還不願意走。我們又沒多少錢打點老板,我怕今天老板就把他又給放進去了。”
“大寶年輕容易上頭,要是他再養成天天去的習慣,那就不是一輛摩托車能付清的賬了。”
“爸,媽,你們得趕緊拿主意啊!”
顧母哪有什麼主意,無非是想著外甥讓舅管,準備喊著她兩個弟弟跟著顧父一起去遊戲廳逮顧大寶。
“媽,你要等我大舅跟二舅他們再來就什麼時候了?我怕來得晚了,大寶就進去了。”顧明月為難道,“再說,他們乾遊戲廳的哪有幾個好人,要不咱們花錢雇幾個人,先把大寶給喊回家裡?”
顧母開門生意沒做成就被這個消息驚住了,四下無主地看向顧父。
顧父蹲著吸煙,也瞧不上顧母家兩個沒什麼出息的弟弟,粗聲粗氣道:“聽二丫的吧,先把大寶喊回家,再讓你兄弟過來看著。”
大寶花錢他們倒不怕,就怕被人哄著騙了。
聞酌店開的還好,也算正規正當,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機器,比顧大寶那次半個月玩丟兩三萬,簡直可以算的上良心。
至少,顧大寶每個月的花銷還能接受。
可前麵的遭遇曆曆在目,顧父顧母又都是老實巴交的老兩口,不懂這些,對遊戲廳一類的東西有著天然的畏懼,覺得它們都是一類的吞金店麵。
“好好好,”顧母忙不迭地給她拿錢,“那你快去找人吧。”
顧明月來就是有備而來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從聞酌那裡找不到突破口,那隻能把視線重新放回到顧大寶身上。
時機都給遞到眼前了,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無非就是換個路子。
於是,等他們到的時候,剛好遇到正練嗓子準備大罵的顧大寶。
高磊重新穿上他那件花襯衫,大短褲,眼戴著墨鏡,脖子上掛了個假的大金鏈子,跟門口兩個穿一聲黑的看門小弟對上,還有些慫。
畢竟,他們眼神看著可比他有殺氣多了。
“姐,他們真不會動手吧?”
“不會,都是友.軍。”顧明月跟他錘了下拳,笑著安撫他情緒,“他們要是動手,我肯定擋你前麵。”
“那倒也不用。”高磊揉了揉自己短發,嚼著口香糖,也笑起來。
他好歹一個大男人,哪兒能讓顧姐一個女的擋前麵。
想著他就有自信起來,按著上次的招數,走路都是抖著肩,扭著身子,很誇張地走到前麵。
一不留神,裝字母裝過了頭,徑直走到人店門口,墨鏡往下拉了兩寸,斜著眼看向他們,用顧姐教的很拽氣勢開口。
“顧大寶,給老子滾出來。”
門口站著的兩人瞬間繃直了身體,手都已經拿起凳子腿了。
高磊心裡一突,這看著不像友.軍呀?
不待他多想,就聽身後傳來一道微弱且疑惑地聲音。
“哎,你喊我乾啥?”
高磊:“!”
#完球#
顧姐沒教他怎麼拽拽地轉身啊。
而且,他要是轉身的話,那兩個凳子不會就砸他身上了吧?
氣氛瞬間僵持。
顧大寶看見顧父顧母也沒個好臉,皺著眉頭,煩的要死:“你們來乾啥?不出攤了?”
“攤上有人看著,你先跟我回去。”顧父畢竟快五十了,在這種環境下,讓他本能地感覺局促和不適應,說著就要拽顧大寶的胳膊,“回去。”
“我不回去!”顧大寶躲了下,“你們趕緊回去,彆管我,我這有事。”
“你能有啥事啊,你姐都跟我們說了,你是不是又玩遊戲了?”顧母伸手拉著他袖子。
顧大寶一早上沒吃飯,正是不耐煩的時候,扯著袖子就站遠了,指著顧明月就罵。
“你告的狀啊?媽的,我還沒找你事!日子過得舒坦是不是?還敢帶咱爸咱媽來,聞酌像趕狗一樣把我趕在外麵你怎麼不說?瞎逼逼騙我錢的時候怎麼不跟咱爸媽說?皮癢了吧你?忘了怎麼上家要錢了?怎麼撞著的頭了?”
顧大寶典型的窩裡橫,在聞酌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但聞酌不在,他看著顧明月就像是對著一個沒什麼用且送上門的出氣筒。
顧大寶罵的難聽,顧母顧父也不會想著訓斥,而是彎著身子哄著、求著讓他跟自己回家。
“不回,都說了有事,你們怎麼不懂呢?”顧大寶再次甩開顧母的手,往門口走了兩步,似想起什麼般,又轉回頭看顧母,“剛好你們來了,跟我一起進去看看吧。這可是你女婿開的店。”
他就不信了,聞酌不讓他進,還能不讓他嶽父嶽母進嗎?
唾沫星子不淹死他。
“聞、聞酌開的?”顧母結巴,又看向麵不改色,一片鎮定的顧明月,忙搖了搖頭,“不可能。”
“咋不可能,我都聽人說了,好多人都說是嘞!你們都不懂。”顧大寶脾氣急,手揚了揚,一幅跟他們說不明白的樣子。
“那是有人故意騙你的,聞酌哪有這本事?他本來就是受咱爸媽所托,花錢托關係找的老板。隻不過是後麵傳言傳的越來越不靠譜,到你耳朵裡就變了味。”顧明月說的輕描淡寫,“你也不想想,他要是真是這老板,有個那麼能掙錢的生意,我還用天天擺地攤嗎?我們還用擠在那個小房子裡麵嗎?不得高低買個彆墅住住?”
顧母成天自詡自己家條件好,力壓家裡幾個閨女跟周邊親戚,既打心眼裡瞧不起擺地攤的閨女,也不會想著多幫她們些什麼。每天享受著被人巴結的滋味,也確實不覺得聞酌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她拍了下顧大寶胳膊:“你肯定是被人騙了。你那些朋友都沒一個說話靠譜的,之前不還有個先騙你說他生病了,後又騙你說他媽病了,從你都拿走好幾回錢了,你忘啦?彆聽他們的,跟媽回家。”
“我不走。”顧大寶腦子轉的快,從來沒有想過的方向突然被人點出來,他也覺得有點靠譜,又粘到顧明月旁邊,腆著臉問,“哎,那你說他們店老板是誰?我給他錢啊!”
他可比聞酌那個窮鬼有錢多了。
“我猜,可能是他吧。”顧明月隨手一指,指向台階上聞聲出來的張戈。
張戈沒深入了解過顧明月,觀感一般,上次見麵也算不上愉快,隻有分寸地處理了下高磊跟門口小弟的摩擦。而後,也沒走,習慣性地站那看了半天熱鬨,還蹭了小弟遞來的半把瓜子。
猛不然被顧明月指到,他下意識地站直了。
兩人遙遙對上目光,顧明月衝他彎眉一笑。
“那人穿的那麼好,一看身份就不簡單。”她進退有度,說話不留把柄。
張戈低頭看了眼替聞哥出去簽合同而特意換上的西裝:“......”
我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