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那要是,懷孕了呢?(1 / 2)

“聞酌怎麼了?”

“就一些之前的事, 挺,挺不厚道的。”顧三丫也是聽她彆人跟她婆子八卦說的,她婆子賣了一輩子的豬肉了, 性子潑辣,跟誰都能說上幾句, 耳邊沾的都是家長裡短的各種事。

整一個行走的江市八卦機。

“聞酌這幾天不是來接過你嗎,我婆子見過他幾麵, 就跟人誇起來了, 說他年輕有本事, 沒幾年就能在五一路紮穩腳跟了。人說不是的, 說聞酌喂不熟,心狠沒良心。”

“誰?”

聞酌沒良心?

還喂不熟?

就聞酌那個義字當頭的負責任性子能把自己給壓死。

他還沒良心?

這話說聞酌是虧了, 他不夠格。

唔。

顧明月低頭整了整自己衣服,摸了下自己心口, 又看了眼顧三丫, 總覺得她意有所指。

“是真的。”顧三丫顯然沒有顧明月想的那麼多心眼,怕顧明月不信, 急急開口, “你不知道吧, 聞酌他親爸是在發電廠上班,家裡條件好著呢。後來,聽說是聞酌生日還是誰生日,又趕上他升職, 心裡高興,擺桌請喝酒。喝完被人帶著去賭桌玩,一玩就上了癮,人很快陷進去了。那裡麵多燒錢啊, 一個家沒兩年都敗乾淨了。”

顧三丫很是唏噓:“最後,錢還不上,周邊親戚也都不願意借,他爹就被逼著跳了江。”

“死了?”顧明月心冷,見過聽過不少因為生意困難而跳樓或者自我了結的事,很難被觸動共情。

但不可避免地,她會不斷地想起聞酌,一個每次喝酒都像是在喝藥的男人。

很少見他喝酒喝高興,都是越喝越皺眉,活像喝了摻水的假酒,一幅放下杯子就要找老板事的樣子。

除了...那天在大排檔,他當著自己的麵開出了六個1,收回骰子,將酒杯一飲而儘,牽起她的手回家時,眉眼像是被星星綴上了兩分笑,淡淡的,似那晚突然溫柔下來的夜風。

“肯定死了!”

顧三丫大著嗓門表示肯定,吸引回顧明月的注意力。

“水裡那麼深,撈上來的時候都泡發了,身上都是浮腫。”說著,她就像聯想到一般,“咦”了聲,光是一想都覺得頭皮發麻,“那時候這事傳的可廣了,整個家屬院都知道。最後,剩下他媽帶著個他,房子也沒了,日子過得可艱難。”

“是嗎?”顧明月不太信。

聞酌不是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無論是彭姨還是霞姐,他對人都不算小氣。

要真有個跟他同甘共苦的親媽,聞酌可能得把她供起來,也不會到現在都沒聽過這號人。

“當然是真的!發電廠家屬院裡的人都知道,他媽為了給他找個落腳的地,匆匆嫁了個二婚的男人,重新組了個家,養著三個孩子。”

“三個孩子?他媽又生了?”

“生啥生啊,都多大年紀了,是聞酌他後爹有個閨女和個小子,加上聞酌,剛好三個。他後爹也沒個什麼正經工作,養著三個孩子,負擔大著呢。也就是聞酌不懂得知恩圖報,都沒待夠一年,就從他繼父家裡跑出來了。”

顧三丫壓低聲音道:“而且手腳也不乾淨,聽說從家裡麵出來的時候還拿了不少東西,他繼父都報警了,鬨得挺大的。隻是他那時候年紀小,抓著又給送回去了,但錢好像都被他給揮霍地差不多了。他繼父心眼好,也沒跟他計較,對外還說著是自家孩子。”

“隻是聞酌喂不熟,”顧三丫學人說話,“沒過一個月就把他兄弟打住醫院了,鬨得家裡可不安生了,再次跑走了。”

“又跑了?”顧明月很難想象聞酌鬨事的樣子,根本不相信,“少聽點彆人的碎嘴子,聽多了影響智商。”

“你彆不信,我說真的,早些年都知道的事。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就是苦了他親娘,都沒待夠一年,他就鬨了一出又一出,聽說他媽那時候哭的眼都要瞎了,都沒把他哭回來。最後,也隻能任由他去。”

顧三丫歎口氣,習慣性地發表自己意見:“這也太胡鬨了,都不為自己親娘想想,重組家庭出了這種事,他媽才是最難做的。他那時候年輕氣盛,拍拍屁股走了,就不知道他媽得跟在後麵處理多少爛攤子。”

“處理懶攤子?我看是巴不得聞酌走了。”顧明月撥弄了下頭發,“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聽說孩子跑走來,親娘的第一反應就是在家裡哭。哭有什麼用呢?連找都帶不找,哭到肝腸寸斷,兩眼通紅,我也隻能誇她一句哭戲不錯。”

“那,那不是家裡忙不開嗎?她繼子不還在醫院嗎?怎麼著也得把人先給照顧好吧,聞酌那時候年紀也不小了。”顧三丫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太對。

繼子再親也親不過兒子啊。

#要瘋了#

每次跟顧二丫說話,她總能把沒理的說成有理還要勝三分。

“反正聞酌跟他媽關係挺僵的,人在外都說他掃把星。他一走,他繼父家就跟那開了花的芝麻,是越過越紅火。現在聽說都已經開始準備辦煤渣廠了。光是那種好幾個輪的大車都買了兩,專等著運煤渣,跑一趟淨賺都有好幾百!兩輛車一個月算下來的錢都不敢想!”

她累死累活的擺攤一個月也才能整個三百來塊錢,運氣好了才能摸摸五百以上。

還不夠人家一趟跑車賺的錢。

人跟人真是不能比。

“有什麼不能想的?我跟你算,一趟車按著五百掙,三天一趟,兩輛車一個月也就二十次,算下來就是一萬塊錢。”顧明月轉了下筆,閒著算了筆,“那他們不得請個司機,一個人八百,兩個人也就是一千五。兩輛車的油費一個月也按著一千五算,再加上日常的保養維護,車險,也就是五千左右。”

“一個月五千還少啊!”顧三丫都要叫出聲了,“他們可還有個廠子呢,真跟拾錢一樣。”

“確實不少。”

算下來跟她夜市一個月的收入差不多,但他們還有個煤渣廠,應該比她賺的多。

“你說聞酌那時候要是不走,你現在可不就享福了。一個月五千塊,一家人怎麼可能花的完?”顧三丫替她可惜地歎口氣,“你們也就不用這貸款那欠錢了。”

“怎麼花不完,顧大寶一個月不得好幾千?要沒個能護著他的媽,你覺得那些錢能有多少落在聞酌頭上?又能有多少花在他媽身上?”顧明月不稀的做這種無所謂的假設,自己能掙錢,也看不上那些錢。

一步步往上爬的過程中,她什麼沒見過?

“重組家庭中,孩子跟單親關係都是互為依靠的。當他媽把他放棄,或者是勸他開始隱忍的那刻起,他媽也就放棄了自己,成為了那個家裡真正的意義上的外來者。”

人都是一點一點試著來的,跟你最親的孩子都能被你無情壓製本性,甚至輕易放棄,那你手裡握著的東西或許隻會是你自以為是地籌碼。

也就是彆人眼中的垃圾。

既然結局早定,不如趁早抽身。

“我覺得聞酌走得好,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紅火日子。”

他們一家掙的錢說不定還沒聞酌遊戲廳一月掙得多。

想起遊戲廳,顧明月的心又一沉。

比起聞酌日後走向,夢是真是假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她輕撫手腕上的鐲子,微微轉動,目光跟隨者飄花。

閒著無聊,她光看鐲子都能看一上午。

“是紅火,我看你們是債多不愁。”顧三丫好騙,至今都不明白顧明月是怎麼把自己從手握二十萬現金的有錢人變成了背負房貸車貸的貧苦中下層,“日子都過不下去了,每天還想著吃肉買鐲子,有那錢還不趕緊把錢給還了。畢竟你們兩現在都沒個穩定工作。”

三丫性子單純,顧明月說什麼都信什麼,一直以為聞酌是在充臉麵,用之前遊戲廳的股份換的買房的二十萬。

現在人走茶涼,日子艱難著呢,偏著又娶了個不會過日子的媳婦。

想著他們背的幾十年的房貸,想想都讓人害怕。

“不急。”

往後錢不值錢的日子長著呢。

顧明月催她:“買房你也抓緊,有錢就買吧,付個首付,挑個地段好的。”

“知道了知道了。”

一提到買房,顧三丫心裡就跟打鼓一樣,看著彆人買房,心裡也著急啊。

尤其是最近聽人說又要出個什麼政策,降什麼首付比,還有利率啥的,都說房價可能又得往上漲了。

沒啥硬關係,也不懂這些,聽風就是雨,一天一個消息的變化,她都不知道該信哪兒個了。

可現在顧父都拿著錢走了,她也不敢跟繼剛說實話,隻能說再看看再看看,其實心裡也是虛的不行。

“不跟你說了,”顧三丫坐不住了,“我去夜市了。”

知道要買房了,繼剛心裡也高興,每天都不用她說就早早的出攤,走的也是最晚的一個。

三丫也想趁這幾個月多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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