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一圈,顧姐還真采納了。
丁禕突然就有了成就感,眼裡都要冒小星星了:“嫂子,我願意!咱們現在就重新簽合同。”
顧明月不得不提醒她:“做生意都是有風險的。”
“嗯嗯,我知道。嫂子,我早就過十八了,能自己負責做主。”丁禕一邊點頭,一邊修改合同,“您放心吧,不管結果怎麼樣,我絕對不會怨天尤人的。做生意向來都是盈虧自負,我都懂。”
反正這門麵房也是她哥提前給準備的嫁妝,日常也不缺這個。
“我不是這意思。”顧明月本來是看在熟人的麵子上,難得地良心想讓她回去再多考慮考慮。
可轉念一想,丁禕十有七八就是小說女主,自帶氣運buff。
用不著她多說什麼,說不定以後的生意還要指望著她的好運道加成,事半功倍。
“那你要是確定的話,我們就先簽個意向合同。”
“行。”丁禕想都不想就寫下自己的名字,寫好立刻就遞過來,看著比顧明月著急多了,“嫂子,你快簽。”
這隻是一個初步的意向合同。
顧明月落筆前又跟她重申了下:“我們這個項目應該是三方合作。具體的占比,需要等情況都確認好後,我們坐下慢慢談。”
她忙活的生意,自己占比肯定是要一半以上,能給的股份比例並不會太高。
但丁禕也不在乎這些,沒有一點奪權的想法,甚至還很開心跟她開口:“嫂子,我哥是在銀行上班的,你要是資金緊張的話,可以讓我哥幫我們看看銀行的政策,申請點貸款什麼的。”
她這麼大間的門麵就是貸款剛興起的時候,她哥給買的,無息且月供低。她哥還威脅她,結婚前貸款他還,可結婚後,他可就不管了,所以勸她結婚慎重,多想想自己的糧票。
銀行的貸款對於企業來說,什麼時候都是剛需,顧明月沒有跟她客氣,認真地道過謝。
丁禕現在可不是自帶buff和房租的吉祥物,還有個能批貸款的親哥。
不愧是女主的劇本。
顧明月目光落在她身上,渾身上下散發著錢的光芒,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
#這怎麼會是女主呢?
明明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顧明月不動聲色的把丁禕地分量又往上提了提。
正事剛一結束,丁禕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叭叭地開口說著。
“嫂子,我跟容恪遠分手了。”
“為什麼?”顧明月換了個坐姿,一個字都不信。
她記得原文結局是兩個人幸福甜蜜的生活在一起,還生了一對龍鳳胎。
“他跟彆的女人曖昧不清。”丁禕撇嘴,自行忽視昨晚容恪遠的解釋,“反正我是不要他了。”
孩子氣的違心話。
顧明月自然不會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寬慰了幾句,又挑她喜歡聽的話講:“你剛剛那話我可不信,有眼人都能看出來容恪遠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會跟彆人曖.昧?再說有你這個珠玉在前,恪遠也瞧不上彆人,又不是瞎了。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丁禕下巴一仰:“反正,就是他做的不對。”
被人寵愛長大的女孩兒,有著不諳世事的天真與嬌縱。
顧明月肯定不會開口說容恪遠的壞處,隻是笑著安撫她幾句,隨意岔了話題,聊了幾句最近時髦的服飾,打發著下午時光。
隻是沒想到,她們兩個正聊得起勁時,會有人突兀地走過來,還是朝著顧明月的方向走來。
她敏銳抬頭,看到地卻是還沒回家的楊淑靜。
顧明月對她觀感一般,掃了眼就當沒看見。
不過幾天沒見,楊淑靜卻好像忘了她們上次的不愉快,笑吟吟地朝她打招呼。
“顧姐,好巧呀。”
她雖然喊的是顧明月,眼睛卻落在丁禕身上。
兩人應該是見過麵,原本情緒已經平穩下來的丁禕,很快又開始上火。聽見她喊顧姐後,也開始看向顧明月,眼裡甚至還有些委屈。
顧明月情緒感知多敏銳地一人,幾乎是瞬間,就聯想到了劇情和丁禕剛剛說的“容恪遠跟彆的女人曖昧不清”。
看來,楊淑靜還是跟容恪遠扯上了關係。
不知道是她的蝴蝶翅膀沒有扇到主角那邊,還是因為劇情的作用過於強大。
想起劇情,她心裡不由得一沉。
“這是你朋友嗎?”楊淑靜一貫沉不住氣,上來就直奔丁禕。
丁禕“哼”了聲,將頭扭到一邊,眼神都不給她一個。
顧明月視線輕抬,看她一眼後,又輕描淡寫的移開,像是看了團空氣,不打嗝地繼續跟丁禕往下聊:“那家店的東西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多去看看。”
丁禕的嬌小姐脾氣一般也不對外人,見著顧明月跟她一邊,不再端著,扭回頭,還有些不好意思:“好,嫂子,那這周末行嗎?我周末放假...”
眼看著兩人聊得越來越投入,楊淑靜被孤立在走道間,已經引得不少人好奇來看。
她最是在乎麵子,尷尬地滿臉通紅,壓著火氣喊了聲:“顧二丫,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
明明小時候她招招手,顧二丫就會跟在她後麵,幫她跑腿、拿東西忙前忙後像個傭人般巴結她,怎麼現在燙了個頭,穿了身時髦衣服就敢不回她話了?
這還是記憶裡的那個醜啞巴嗎?
從上次見到顧明月開始,她心裡沒由來的就已經很不舒服了。
“顧明月,”顧明月半依沙發上,低頭翻了下飲品店裡自帶菜單,偶爾瞥一眼站得僵硬的她,淡淡糾正,“我是顧明月。”
所以,彆拿你那幼稚把戲在她麵前耍。
沒那功夫陪你玩。
“知道知道,你往裡麵去去。”楊淑靜顯然沒理解到顧明月意思,見二丫搭理她了,帶著自小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不耐煩地開口。
管她什麼明月不明月的,她才不在乎那個,隻是受不了越來越多的人朝她看去。皺著眉頭,衝著顧明月的方向,甩了甩手背,催促開口。
“快點。”
顧明月沒動。
她最不怕的就是彆人的眼光,不甚在意飲品店裡願意看熱鬨的眾人,臉皮向來不薄。
“這樣不好吧?你前幾天剛關心完我家男人,現在又要跟我坐一桌。合適嗎?”
這話一出,周圍人看楊淑靜的眼神“唰”地一下就變了。
原來她還關心過顧姐的男人?
丁禕瞬間坐直,看著顧明月就像找到了組織,眼裡情緒複雜變化,最後變為崇拜。
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一針見血的話。
#還得是她顧姐#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楊淑靜虛張聲勢,嗓門一下大了起來,“就你男人那個遊手好閒的模樣,誰會喜歡?也就你這個擺地攤的能看上!笑死個人了!”
她像是被人踩了尾巴般,用腦子裡下意識反應過來的語言極力地貶低他們,從而緩解自己內心的慌張。
兩人距離太近,她身上的香水味濃烈撲麵。
顧明月立刻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壓了下嗓子眼的不適,聲線依舊平穩。
“我也沒說你喜歡啊?不打自招?”
丁禕帶頭“咦”起來,麵露鄙夷。
楊淑靜這次是真的要被氣熟了,衝動地舉起手裡的包:“招什麼啊招,顧二丫你故意的是不是?專挑彆人話把子!你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嘴給撕了。”
手伸到半空就被丁禕給攔下了。
“大姐,你歇歇吧。昨天你不還非要我男朋友送你回家嗎?要點臉吧。”
楊淑靜對聞酌心思並不多,但容恪遠可是樣樣都滿足她擇偶條件的人。工作穩定家世好,有房有車有存款,長得乾淨正派,性子還溫和。
比起顧二丫,丁禕更讓她感到打心底的不喜。
“你說誰不要臉呢!”她瞬間就轉了方向,直奔丁禕而來。
“除了你還有彆人嗎?”丁禕打小被容恪遠教過幾招,是真不怕事,“大吼大叫,跟個瘋婆子一樣,怪不得專門盯著有主的男人看,原來是腦子不正常。”
“誰腦子不正常?”楊淑靜手裡的包被丁禕緊緊拽著,另個手就揮過去了,“你罵誰瘋婆子呢?!”
“罵你呢!”丁禕一腳就把她給踹到了後麵,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指甲。
楊淑靜情緒上頭,真跟瘋了一樣,大叫著又撲過來。
“你敢踹我?你給我等著,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不行!”
“怕你啊!”
顧明月就低頭倒了個水的功夫,事情的發展就已經不受控製。
就一整個震驚。
二三十年後,職場上的人基本都虛偽,心裡再不喜,都不會表麵動手起衝突,最多是背地使點絆子。
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情況。而且,這兩可能還是原文的女主跟女配。
丁禕現在可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妹妹,顧明月收了看熱鬨的心,強忍著鼻尖呼吸傳來的不適,準備跟著店老板一起拉架。
隻不過,她都沒來得及開口,杯子就擦著她麵前的桌子碎在了地上。
丁禕拽著楊淑靜的頭發,很是用力:“你剛剛是不是扯我頭發?我頭發每個月要花多少花錢保養,你知不知道?”
“我就扯!”楊淑靜臉都被壓在桌子上了,手還在往丁禕身後抓。頭發沒抓到,卻又掃下幾個盤子。
霹靂吧啦地碎在顧明月麵前,而後,就是一陣有節奏的叫罵聲。
顧明月驚呆了:“......”
#年代文裡果然很流行扯頭花#【1】
門口傳來腳步聲,店主如看救世主般。
“警察同誌,你們可算來了,”店主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忙迎他們,指向店中央的她們,“鬨事的都在那呢,我們幾個根本攔不住!”
“你們三個,把手鬆開,抱頭蹲下。”
嗯?
幾個?
顧明月緩緩地左右轉頭,數了又數,一、二...三?
哪來的三?
她突然有了些不好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跟前就站了個穿製.服的年輕人:“同誌,麻煩跟我們回所裡一趟。”
顧明月:“......”
喜提二進宮。
再看見熟悉的大門,熟悉的問詢表以及熟悉的老警官時,顧明月整張臉都透著“兩眼一閉,與世無爭”的安詳。【2】
#麻了#
她覺得穿的可能是本武打小說。
聞酌這一天都在想顧明月早起是個什麼意思,忙完工作,巡視場地都有些不走心。
眼看都要到晚飯點,也不知道她跟丁禕談完事沒有。
聞酌心不在焉的。
“哥,你電話。”一頭粉毛的小年輕拿著電話從門口跑進來。
“誰?”聞酌語調很穩,站在吧台,示意值班拿每日記錄。
隻是,他剛翻兩頁,動作卻陡然停住,表情凝重。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