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不夠了呢,”顧明月毫不客氣地走到她身後,看了眼她手腕上的表,又晃悠到江柳麵前,眼神像是再看準備宰殺處理的羔羊般,帶著惋惜,“沒辦法,這次隻能先放過你了。以後記得嘴巴放乾淨些。”
“聞酌和你麵前這棟門麵房一樣,都是你不能沾染的東西。”她拿手背輕敲了兩下江柳的臉頰,聲音含笑,親密,“我的好姐姐,你聽明白了嗎?”
#彆來碰瓷#
兩人離得很近,江柳餘光能看見顧明月毫無感情的雙眼,不見笑意,冷血無情,生生被嚇了個激靈。
“聽、聽到了。”
顧明月滿意地收回手,踩著涼皮鞋,再次轉身離去。
經過趙萍,腳步微頓,沒什麼意思地打了下招呼。
“您都堵我兩回了,咱們也算認識了。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得提前跟您說一聲。我這人體弱多病,聽不得人說親情孝道,尤其還是那種拋夫棄子的人說這種話,聽不了,過敏。”
“您以後少說。畢竟,您應該也不想我帶著我公公、爺爺、奶奶的牌位進您家去孝順您吧?”
趙萍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抬頭,說話都開始結巴:“你、你什麼意思?”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那,那聞酌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
顧明月彈了彈袖口,不會跟她解釋什麼。
犯不上。
她也不配。
——
四進宮就太丟人了。
顧明月掐著時間走,剛走沒兩分鐘,警察就到了。
她站在不遠處看高石從裡麵出來,一回生二回熟帶著高磊去警局做情況說明。
找事的趙萍娘兩灰頭土臉,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該買個相機的。
顧明月覺得自己真該把她們這幅樣子拍下來給聞酌看看。
但她現在胃裡難受,剛想了個大概,就又忍不住開始吐起來。
不知道之前是不是聽那些難聽的話聽多了,都有了應激反應,那些侮辱性地的詞彙刻著她之前所謂家人的肮臟嘴臉,每次一聽都會顯在腦海中。
汙言碎語,罵不絕口。
在尚且稚嫩的日子裡,她有時候都覺得這是自己身上洗刷不掉的屈辱,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刻,一遍遍地在腦海裡播放。
也會有無數次自暴自棄地覺得自己這一生就該這樣,陷於泥潭,掙紮無果。
沒有人生來強大,隻有人永遠在路上。
看不見光的日子裡,她一次次的咬牙堅持。隨著時間慷慨後移,她眼看著自己項目越做越大、辦公室麵積越來越寬敞,也看著自己銀行卡上的數額越來越多。
偶爾一瞥,照鏡對望,衣香鬢影,華服在身,給足了自己安全感。
慢慢地,也就甚少有機會想起這些。
可記憶向來殘忍,時光鮮少寬恕。
今天可不就卷土重來,還反應加倍。
#小反派都不乖了#
顧明月不高興地搓了把肚子,開始想聞酌。
主要是想聽聽聞先生的每日一句他閨女,氣氣小反派。
#睚眥必報,向來如此#
警局裡,高磊剛做完筆錄,攤在走廊的椅子上,見縫插針地靠牆休息。
每天乾的都是力氣活,累的不行。
可椅子都沒坐熱,握在手裡的電話卻突然就響了。
“喂?”他猶豫片刻,怕有事找顧姐,先接起來,“找誰?”
幾乎是下一秒,高磊就手忙腳亂地坐直。
“聞、聞哥?顧姐不在警局。”
#不打自招#
電話那頭,聞酌皺眉,也是一頓。
他總有種自己媳婦要在警局旁安家的預感。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