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酌把打火機從車窗扔回儲物盒裡,先伸手碰了下她手背溫度。
微涼。
他眉頭輕皺,牽她的手走到副駕,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三兩語掛斷電話,重新坐回車上的時候,手裡還提了杯熱甘蔗汁,遞給她暖手。
一看就是剛從門口小販那買回來的。
“去江市飯店?”
他們今晚是跟丁偉約好吃飯,顧明月牽的頭,請的是他們兩口子。
丁偉很給麵子,一提就同意了。
“對頭!”
顧明月抿了口甘蔗汁,一如既往地甘甜可口,點著頭,遞到聞酌麵前,心情很好:“超級好喝。聞先生嘗嘗。”
車行駛的時候,聞酌一般不吃東西。
“坐好。”
顧明月撇嘴,自己捧在手心裡,抿著嘗味。
#沒情.趣#
跟店老板聊得時間長,顧明月從批發市場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點晚了。
聞酌不可能開快車,等他們到飯店的時候,也就提前了十分鐘。都沒等一會兒,丁偉夫妻兩就來了。
丁偉穿著西裝三件套,臉龐微圓,眼底聚光,很是精明。
“明月,有段日子不見了,項目還好吧?”
“挺好的,”顧明月起身迎他們,伸手請他們入座,“地基已經建好了,已經再往上蓋了。不過,這幾天因為下雨,工期可能比預計要晚幾天。”
“穩紮穩打嘛,做生意都這樣。不能急。”
“也急不了,安全第一位。”
顧明月笑著把菜單遞過去:“丁哥,嫂子,你們看有什麼想吃的。”
“都行,我們不挑。”丁偉夫人柳娟是個中學老師,挨著顧明月坐。
她嗔了自家男人一眼,笑著跟顧明月說小話:“明月,我來的路上還跟你丁哥說。我今晚可算沾了你的光了,平日裡他出去吃好的,可從想不起來帶我。我哪兒來過這麼高檔的飯店?沾光了。”
丁偉吃飯不空手,自己帶著酒來的。
“瞎說。”
他入座就開酒,隨意擺了下手,沒再插入她們女眷間的談話。而是拉著聞酌,非要他嘗嘗自己帶的酒。
“酒罐子。”
柳娟白自家男人一眼:“甭搭理他們,咱們兩聊。”
她對顧明月觀感很好。
兩人雖然沒見過幾次,但顧明月對她出手很大方,上次一見麵就送了她一套港城的護膚禮盒。
這個時候大家都追求港城、滬市貨,沒點渠道,還真弄不來。
丁偉大男子主義,顧著自己的應酬和人際關係,哪有這個心思給她弄。
也舍不得這個錢。
柳娟可高興壞了,嫁個丁偉這麼多年都沒用過這麼貴的護膚品,恨不得當場認下顧明月當妹妹。
回去的枕邊風吹的也很到位。
“你手上那筆款子批下來了嗎?”柳娟實誠,辦事很上心,“我讓你丁哥走的特急,應該到了吧?”
“到了。”顧明月端著茶,笑著敬她一杯,“這不就趕緊來找嫂子報喜麼,一分都沒少。”
“那就好。”
柳娟沒什麼心眼,也不懂他們生意場上的道道,跟顧明月聊了幾句,還是自己先憋不住勁兒開口。
她刻意壓低聲音:“我聽丁偉說,聞酌準備接個廠子?”
顧明月把菜單遞給服務員,看向柳娟,笑了下,說的很謙虛。
“也不是接廠子,沒那麼大,就是買了個小地皮,用作卸煤渣。”
今天這段飯,目的也是這個,沒什麼瞞的。
“我們生意也是剛起步,運煤渣也離不了買大車,花銷太大,怕後期乏力。”
找貸款不就是這麼?
肯定是得先說自己已經投的部分,再搭一兩句困難,往下就該畫餅說展望了。
流程顧明月都很熟悉。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往下畫餅,柳娟目光卻露疑惑。
“但聞酌不是乾承包的嗎?他現在不是正在搞承建麼?”
怎麼又有個煤渣生意了?
丁偉沒忍住,又笑著插了句:“生意多,說明聞酌能乾,手底下人才濟濟。可不得了!”
顧明月:“……”
#賣慘第一步,慘遭滑鐵盧#
丁偉顯然比她要了解聞酌生意,抬了杯酒:“南郊那個私人罐頭廠的擴建就你們給承包了吧?”
這開業還不到一月。
#後生可畏#
聞酌挽起袖子,側耳傾聽,手上動作不停地給顧明月涮餐具,不卑不亢:“朋友抬愛。”
顧明月驚詫片刻,視線落在聞酌身上。後者不緊不慢搖晃著杯子,動作從容。
兩人目光相接,聞酌把餐具重新放到她麵前。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