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所以霍嘯媳婦卷錢跑路這事,王春玲也算了解頗深。

這不,事情一有轉折,她立馬親自趕了過來,屁股剛挨著凳子,就迫不及待道:“藺葶那姑娘來電話了!”

“啥?!”

一石激起千層浪,直接震懵了幾人。

好半晌,最快反應過來的胡秀紅著眼費力的挪到炕邊,顧不上暈眩的腦袋,急急追問:“我就知道葶葶那孩子不是個壞的,王書記您快些說說,葶葶到底去哪了?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王春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將電話中,藺葶與她說的理由轉述了一遍,最後還感慨道:“...就是想確定霍嘯犧牲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人藺葶同誌還說啦,就算是真的,到底夫妻一場,得將霍嘯的遺物帶回家,擔心你不同意她去部隊才偷偷走的,又因為走得慌忙,忘記留話了,這不,尋思你們急壞了,到了滬市立馬給來了電話。”

聽了原委,所有人麵上都帶上了欣喜與動容,唯有陳桂蘭除外,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瓜子也不嗑了,細眉細眼中全是質疑:“去就去,乾啥還把家裡錢全卷走了?”

王春玲:“人藺同誌說啦,說家裡的錢她不會動,帶上是怕霍嘯萬一隻是出了事得用錢...”

說到這裡,王書記又感慨道:“要說人是念書的呢,對於任何事情都抱著一顆積極求證的心態,親眼去瞧瞧也好,不管結果怎麼樣,總有個交代不是?”

當然,你說她對藺葶所說全部信任,也是沒有的。

隻是眼下這個理由於所有人有利,她就信它是真的,並且得儘快落實下去。

胡秀自然也更願意相信這樣的理由,這會兒她整個人都亮堂了幾分:“是這個理,是這個理!葶葶這麼做是對的,孩子有心了。”

老書記:“沒事就好,回頭我就跟村裡解釋解釋,可不能叫大家夥兒誤會了人好閨女。”

王書記連連點頭:“是得解釋清楚,回頭我跟你一起去廣播站,用喇叭喊一喊。”

說著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

不怪她這般著急,實在是這事影響太惡劣。

霍嘯那可是烈士,還是團級軍官,屍骨未寒妻子卻拋棄家小卷錢跑了,惡劣的程度與地主老財的剝削也差不離了。

這要不儘快安撫下來,等傳到縣武裝部去,就是她這個公社書記也得挨掛落。

這麼一想,王春玲就更坐不下去了,將方才解開的圍巾又係好,拉著老書記就要走。

見狀,胡秀也看向三妯娌:“梅花,還得叫大海那孩子去一趟隔壁村,給親家送個信。”

聞言,張梅花立馬趿拉上鞋,又披了厚襖往外,嗓門格外洪亮:“哎!這就去。”

王書記拍著腦門回頭:“瞧我,就說忘了啥,藺葶同誌也請我通知她娘家了,已經有人去了。”

胡秀主要是想把錢帶給親家:“不妨事,葶葶跑這趟是為了嘯小子,咱們親自跑一趟也是應該。”

說著,她又朝等在門口的三弟妹說道:“梅花,你叫大海先來我這一趟,雪厚,再喊上大柱吧,倆兄弟一起去!”

張梅花頭也不回:“曉得了。”

所有人都歡喜的不得了,唯獨陳桂蘭依舊覺得不對勁,她撇撇嘴,總覺得理由牽強。

但見大家夥兒歡喜的厲害,到底沒將到嘴邊的懷疑說出口。

大嫂好容易有了點鮮活勁兒,她還是暫時管住嘴吧。

=

相較於向陽大隊眾人的喜氣洋洋。

登上去往蓉城的火車,依舊將自己折騰到蓬頭垢麵的藺葶,心情就不那麼美好了。

一千九百多公裡,四天三夜的硬座。

倒也不是不能克服艱苦,畢竟大環境在這裡。

但她的運氣顯然差到了極點,莫名穿越了不說,就連坐個火車,也能遇上糟心事。

這不,對麵坐著的一對脫了鞋的母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腳換鞋了。

兩個人的臭腳味,就能抵上整個車廂的,熏的人眼睛疼。

自從上車那一刻,藺葶整張臉都對著車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脖子酸了也不肯回頭。

就在她以為自己足夠倒黴時,對麵的婦人突然大著嗓門道:“哎!大妹子,你往後退退。”

手臂被拽,確定大妹子是自己的藺葶腦瓜子嗡嗡的回頭。

婦人笑出一口黃牙:“大妹子你往後挪挪,我家娃要撒尿。”

說完這話,也不管人有沒有反應過來,伸手就去開窗戶。

凜冽的寒風從窗口猛烈襲來,凍的藺葶一個哆嗦。

她剛想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就見一名十四五歲的男孩擠到身旁。

再然後,在藺葶目瞪口呆中,對著窗戶開始解褲子。

那一瞬,藺葶甚至來不及生氣,隻本能往一旁倒去,險險避開了因為風回濺回來的尿液。

然而,老天像是覺得她還不夠慘似的。

隻見那婦人很是不愉的喊:“哎哎,大妹子你躲什麼啊?拽著點我家大娃呀,彆給孩子掉下去咯!”

繞是藺葶自詡涵養足夠,這一刻,臉色也黑如鍋底。

她想回家!!!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