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胡秀是個講究人。

如今大環境惡劣,缺衣服又寒冷,所以整個冬天下來,大部分村民隻在春節前夕才會洗澡。

熬不過去,也頂多用熱毛巾擦上一回。

當然,也有那麼些個彆愛潔的,談不上天天洗,起碼三五天也能有一回。

胡秀就是這其中的個彆之一。

為此,霍家還在廚房裡,專門隔出一個兩三平米大的洗澡間。

又尋老手藝人打了浴桶。

待藺葶來了後,極為怕冷的她為了刷牙洗臉方便,又將洗漱用品也挪了進去。

這不,吃完麵條。

藺葶便端著煤油燈,去到洗漱間又刷了一次牙。

若平時,她最多漱口就算了。

但今天,即將與...陌生的丈夫同床共枕,下意識就講究了起來。

隻是待刷好牙,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在乾什麼的藺葶,又懊惱的捶了下腦袋。

矜持!矜持一點啊!

好半晌,冷靜下來的藺葶拍了拍臉,確定臉頰不再發燙,才一臉平靜的出了洗漱間。

隻是在路過灶膛旁邊正燒著水的鐵皮筒爐子時,遲疑幾秒,還是彎腰將爐子與開水壺挪到了浴室裡。

這時候是真冷啊,洗澡間若不提前放爐子取暖,鐵人都吃不消。

於是乎,等霍嘯將包袱整理好,又拿上妻子給做的衣服來到浴室推開門時,暖意撲麵而來。

霍嘯趕緊關上門,又將乾淨的衣服掛好,才注意到擱置在角落的鐵皮筒爐子。

爐子正兀自燒著,上頭還架了一口蒸騰著水霧的大水壺。

不用想,霍嘯也知這是妻子幫忙準備的。

又想到方才從妻子手上拿到的新衣服,好心情瞬間漫延到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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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個熱水澡。

洗去一身風塵的霍嘯整個人都鬆快了下來。

回到堂屋時,他先看向母親所在的西屋。

發現裡頭已經熄了燈,猜測對方應是睡下了,便徑直去了東屋。

隻是來到門口時,擔心妻子不習慣他突然出現,霍嘯猶豫了幾息,還是敲門提醒。

然後又站立等了幾秒,才推門而入。

屋內還燃著煤油燈。

出乎霍嘯意料的是,他以為會看到或緊張、或尷尬,亦或害羞的妻子。

但實際上,她已經睡著了。

還睡得臉頰粉撲撲。

霍嘯輕輕坐到炕床邊,頗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妻子。

好在她還記得給自己留位置。

“倒是個心大的。”半晌,霍嘯伸出修長的十指,輕輕在妻子的眉心點了下,才吹燈躺在炕外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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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晨五點半。

才睡三個小時左右的藺葶便被敲門聲給吵醒了。

半夢半醒間,她剛煩躁的翻個身。

身旁就有一道低沉沙啞的男聲傳了過來:“繼續睡,我出去看看。”

聲音很輕,甚至算的上溫柔,但藺葶還是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一咕嚕坐起身,直到看清坐在炕邊準備穿鞋的男人的樣貌時,才呐呐道:“對哦,我結婚了。”

霍嘯...

霍嘯輕咳一聲,咽下已經漫延到喉嚨的笑意,伸手按著人躺回去,又給蓋好被子,才道:“彆凍著,才五點多,繼續睡吧。”

藺葶不大好意思的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隻露出一雙眼睛:“你快去開門吧。”

霍嘯卻沒有急著離開,又將被子往下拉,待妻子的口鼻全露出來,才起身往外。

而這廂,聽到關門聲後,一直僵硬著的藺葶有些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

昨晚躺在床上時,她緊張的厲害,翻來覆去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人是合法的沒錯,但母胎單身的藺葶實在沒辦法直接進行到最後一步,想想就頭皮發麻。

不怪她保守,實在是從小到大父母管的太嚴格。

尤記得初中那會兒去女同學家裡玩。

不巧趕上下雨,便被同學的母親留了宿。

但父親不允許,等雨停後,還是開了摩托車將自己接了回去。

那會兒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對女同學都看的這麼嚴,就更彆提與男同學親近了。

小時候藺葶不懂,曾經多次埋怨父親太過嚴厲苛刻,叫自己在同學麵前丟了麵兒。

等大了後,懂事了,才明白父親對女兒的愛護。

但相對的,被管束的太過,長大後,談戀愛方麵就會很笨拙。

她也羨慕那些感情肆意快活的姑娘。

但輪到自己頭上,卻怎麼也放不開,嘴上花花已經是極限。

後來怎麼來著?

對了,後來她打算裝睡的。

卻沒想到人真的睡著了。

連霍嘯什麼時候進屋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藺葶麵上一囧,習慣性將腦袋往被窩裡埋。

“...怎麼那麼喜歡鑽被窩?”

藺葶身體一僵,又探出腦袋看人,見他穿戴整齊,有些納悶:“誰敲的門?你要出去?”

霍嘯:“是二叔,來喊我一起去給長輩們燒紙。”

藺葶:“媽前幾天去燒過了。”雖說現在破四舊,但有些風俗,偏僻些的農村還是會進行,一般也不會有人多事舉報。

霍嘯:“我難得回來,去一趟也是應該,你先睡吧。”說著,擔心她不自在,又加了句:“媽也在睡。”

倒不是在意這個,藺葶遲疑:“要我去嗎?”

霍嘯搖頭:“下回吧,外頭下雪了,我得走了,二叔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