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走後,陸飛英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再次查看發財的情況,見它情況確實平穩以後,便打算為發財做一個病號狗窩。
做窩首先需要柔軟舒適的棉布,陸飛英站了起來,看著豪華而又空蕩蕩的房間,瞬間懵了。
他以前住的都是簡陋的小房子,一家四口全住在一個漏水的房間裡,所有資產一眼就能找到。
但現在,房子太大太複雜,他反而暈了。
無奈,陸飛英隻能先查看起他的“宿舍”。
陸飛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寬敞明亮的房子,就連村長家的,都遠遠比不上。
巨大的客廳,真皮而柔軟的沙發,泛著金屬反光的油亮的木質地板,既有古韻又不失一種奇特的機械感——畢竟房子本身就是一株奇怪的枯木。
“等等!哪來的光?”這時候陸飛英才反應過來,他從進房子到現在,好像從來都沒有開過燈?!
一瞬間,原本暖黃的光仿佛變得森冷,寬敞的房子也變成了吃人的怪獸,似乎就等懵懂小兔子進入後就一口悶進肚子。
陸飛英吞了吞口水,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一個人住,是、是會害怕的,他能不能讓豬弟回來……
“嗚嗚……”這時候躺在地上的發財突然發起哼哼唧唧的聲音,緊閉著雙眼鼻子在空氣中微微聳動,似乎在尋找什麼存在。
陸飛英趕忙過去,彎下腰將發財軟小溫熱的身體小心地抱在懷裡,手安撫地輕輕拍了拍,聞到了熟悉的氣息,發財很快便安穩下來。
陸飛英也從發財身上汲取了勇氣,開始了他探索這棟野獸的大冒險。
“啊”——這是陸飛英走進主臥的時候被自動亮起的燈嚇得蹦起來的聲音。
“嗚”——這是陸飛英看到嵌入式衣櫃突然從牆上翻折出來嚇到一屁股坐到在地上的嗚咽。
“哇”——這是他看到地上會走動的智能管家的聲音。
“哦”——這是陸飛英再次燈自動點亮的時候的聲音。
就這樣,從驚奇到麻木,陸飛英總算對自己的新宿舍有了一個全麵的認知。
這是一棟兩層彆墅,一樓有一間巨大的主臥和一間客臥,廚房衛生間俱全,前院後院相連,但是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植物,隻有一株參天枯木坐落在後院——很難分清楚是枯木房子的分支,還是獨立的生命枯萎了。
二樓的話,有寵物房,露天的巨大陽台,花園房,兩間寬敞的客房,客房還是露天的,能直直望見天空。
原來,在大城市看不見星空是錯的啊。
此刻陸飛英怔怔地址望著星空,防護罩時不時閃動的流光和近在眼前的星河,讓他有種抬手就能觸碰到星空的錯覺。
就在這時候,夜空中有兩道流光突然出現在了星空下,一道粉色,一道金色,各自帶著彗星小尾巴,時而碰撞,而後快速分開,糾纏著在天上靈活而迅雷般地遊動。
每一次流光的相觸,都會迸發出絢爛的光芒,甚至會帶來一陣陣轟鳴聲。
陸飛英不知道那是什麼,隻是感覺到了極強的壓迫感,而在最後一次碰撞後,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夜空,仿佛瞬間進入了白晝。
陸飛英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他再睜眼時,天空再也沒有了流光,他擦擦眼正想再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
“你在做什麼?”
是熟悉的聲音,陸飛英下意識回過頭去,隨後他的神情便愣住了。
是豬弟,但又不是豬弟。
和朱迪紳士的黑色尾服不一樣,來人上半身是休閒而寬鬆的白色襯衫,下半身是黑色的棉麻抽繩褲,閒適而優雅地靠在窗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微風輕輕吹動他的金發,在他的左半邊臉,有金色流動的花紋,華貴而神秘。
背著夜空,來人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楚。
但這不妨礙陸飛英看清楚他的臉,這個人,長得和朱迪有點像,但是他看上去頂多二十多歲,而且……還特彆好看,非讓陸飛英來形容,就是爺爺小時候和他講的一見誤終生的探花郎?
“你是……豬弟嗎?”陸飛英莫名覺得他是豬弟,猶豫地問道。
來人愣了下,碧綠的眼睛看了陸飛英半晌。
隨後他臉上露出了陸飛英熟悉的無語表情,翻白眼道:“我不是朱迪還能是誰。”
看著外表完全不一樣的朱迪,這一刻,陸飛英心裡有股很強烈的直覺,豬弟肯定不是一個普通打工人,而是一個——高級包工頭!手下能號召幾百號小工仔的那種!
“那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你不是……皺巴巴的嗎?”見朱迪承認了,陸飛英找回了氣勢,挺起胸膛問道。
朱迪沒好氣地跳了下來,彈了下兔耳朵讓陸飛英長長記性,“敢情我在你眼裡的形象就是皺巴巴的老頭子?”
陸飛英對此沒有什麼感覺,反正不管是皺皺的豬弟,還是這個探花郎豬弟,都是凶凶的豬弟,經常吼他。
“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朱迪隻說了這一句。
陸飛英意料之中地聽不懂。
朱迪:……
最終朱迪選擇了一個陸飛英能聽懂的解釋:“你可以理解為化妝。”
畢竟換皮,是他這一種族的天賦技能。
“哦。”陸飛英果然聽懂了,化妝是傳說中的邪術,能讓人改頭換麵的那種——陸飛英以前沒見識過,但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朱迪也沒有計較,再次問道:“你在二樓做什麼。”
“我準備給發財做個狗窩。”陸飛英委屈巴巴道。
他揉揉微癢的耳朵,回過神後發現豬弟臉上並沒有任何花紋,隻以為是自己剛剛閃瞎眼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