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切皆過往(2 / 2)

‘下次薑寧想要飆車的時候,一定要尋思個方法拒絕他,不然我可禁不住他折騰。’

薛元桐自顧自的想著。

看著前麵薑寧勤懇的踩著腳踏,她決定關照一下老弟。

“薑寧,以後你學習上有不懂的地方,儘管問我!”

“好啊。”

“咦,你怎麼沒反駁?”薛元桐奇怪道,兩人同是四中普通班的學生,按理來說,自己成績和薑寧是一個水平線的。

要是旁人,估計該反駁了,畢竟誰關照誰還不一定呢?

薑寧心道:‘因為我知道你前世很厲害啊,整個禹州市都沒人能和你比。’

他對薛元桐說:“你看著像個成績好的崽。”

“???”怎麼這話薛元桐聽著不對呢?

但薑寧的語氣十分真摯,令薛元桐欣慰不少,與此同時又少了點樂趣,倘若薑寧質疑她該多好,然後她月考發力,以絕對成績蓋壓全年級,到那時,再把成績單拍在薑寧臉上,用三分傲慢,三分同情,四分漫不經心的眼神告訴他:

‘我注定是你無法想象的女人。’

然後薑寧納頭便拜,從此奉自己為神靈。

“哈哈哈。”想著那畫麵,薛元桐暢快的笑出了聲。

河壩上的老人看了一眼,無奈搖搖頭,連後麵跟的小黃狗都斜睨過來,發出鄙夷的氣息。

薛元桐重新板上小臉,幻想之後又有點空虛。

她之所以上四中,其中也有緣故,她原本在禹州第十四中學讀初中,初一第一次月考,成績便衝到了全年級前十。

若非隱藏了部分實力,全校第一,本該是她。

那次數學試卷極難,她卻甩了數學第二名,近乎二十分。

數學老師是位年近四十的精致女人,開學一個月,薛元桐愣是沒見她穿過同一件衣服,足見家裡衣服該有多少。

薛元桐數學成績好,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數學老師的鼓勵,當著全班同學狠狠誇獎,快給她誇到天上了。

沒多久,數學老師在課外開了一個補課班,一個學期一千,班上有同學參加了她的補課班。

薛元桐沒參加,以她的家境,一千元是很大的數目了,她媽媽一個月的收入也不能比這多多少。

隨著補課班的開設,數學老師對班上同學的態度,便發生了轉變,開始在課堂上對沒參加補課班的同學冷嘲熱諷。

薛元桐學習好,受到的嘲諷少一點,而那些數學成績差的同學,又不參加她補課班的,經常被她掛出來各種諷刺,極儘打擊。

凡是交了補課費,參加她補課班的同學,她的態度則極好,各種和顏悅色。

數學老師上課藏私,一些比較經典的題目,她隻在補課班才講。

到最後被逼無奈下,一個班上,有二十多個學生參加補課班。

她負責三個班級,總共七十多名學生參加,一年兩個學期,收入十幾萬。

薛元桐看不慣她的行為,你不是開補課班嗎?不是藏私嗎?老娘不參加補課班,照樣吊打你教出的學生。

薛元桐沒費多少功夫便做到了,數學成績與彆人拉開了斷層差距,但迎來的卻是數學老師更尖銳的打擊,各種冷嘲嘲諷,甚至一次,她忍不住頂撞了一句,被憤怒的數學老師扇了一巴掌。

薛元桐那天眼睛紅紅的,很難過,回到家後,媽媽問她臉怎麼了,她說不小心摔倒了,她有想過告訴媽媽真正的原因。

可媽媽隻是普通人,她幫不上忙,也會睡不著覺。

在數學老師這種惡毒之人麵前,媽媽討不到便宜。

她考慮過轉學,以她的成績,隻要願意全部暴露出來,彆的初中絕對會收她。

可是轉學也需要通知媽媽,薛元桐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聽班上參加補課班的同學說,數學老師丈夫有點地位,否則學校不會縱容她這種行為。

那些參加補課的學生,說話的時候非常鬱悶,畢竟不是誰都富裕,很多學生是普通家庭,花一千參加補課班,相當肉痛,可他們隻能花錢省麻煩。

於是薛元桐決定以自己的手段,反擊數學老師,她很清楚,如果她中考正常考試,以她的數學分數,數學老師一定也會因此受益。

一想到這裡,她便覺得惡心。

所以她在中考數學考場,做了一個此前從未有過的大膽行為,她數學交了白卷,150分全扔了。

這很任性,薛元桐先前便計算好了,中考總分包含體育實驗,一共925分,就算不要150分,她依然可以取得不錯的成績,雖進不了二中,四中絕無問題。

她想以零分的成績反擊數學老師,然後在出成績後,被人關注,她再把數學零分情況告知大家,以此曝光數學老師。

然而這種行為失敗了,以她的中考成績,並沒受到多少關注,也沒人來采訪她,沒人會關注隕落的天才,隻有班主任得知她的總分後,表現的比較惋惜。

更多的是同學的冷眼旁觀和幸災樂禍,畢竟一個原先的年級前十,中考居然隻有六百多,連二中的門檻都沒跨過。

那一天,薛元桐成長了。

倘若當初她直接以中考全市第一的成績,踏入二中實驗班,或許會迎來許多關注吧,會有人詢問她,會有人采訪她,到那時,便能順勢道出數學老師的行為。

全市第一的成績,也能讓她獲得一筆不菲的獎學金,緩輕媽媽壓力。

可惜,曾經那個在考場交白卷的薛元桐,心裡隻有對權威的不甘,隻有一往無前的熱血,隻有少年人專屬的異想天開。

至於這個決定導致的後果,她從未考慮過,她隻想以自己的方式報複回去,了卻三年的恩怨。空缺的150分,固然令她錯失了許多。

但如果現在回過頭來,問薛元桐,後悔麼?

薛元桐抿了抿嘴唇,睫毛輕挑,目光投向遼闊的澮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