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薑寧的禮物(2 / 2)

儘管高一年級放假,但還有準高三在學校補習,所以宿舍依然可以住。

而且張池住的還行,牙膏肥皂洗發水,全用同學留下的,簡直美滋滋。

今天晚上,他走出宿舍,因為嚴天鵬給他打了電話,決定聚一聚。

張池沒直接走到校門外,畢竟有一段距離,他到樓下車棚,特意挑了輛沒上鎖的嶄新山地車,蹬起來就出發。

一路騎到龍蝦燒烤一條街,然後猛地晃動車,捏住手刹,使出神龍擺尾,給地麵擦出一道黑印。

彆人舍不得踩的車,張池敢拿來練漂移。

嚴天鵬雄壯的身軀屹立街頭,格外引人注目。

他對麵有個化了濃妝,打扮精致的女孩,張池認出是他們班的盧琪琪。

嚴天鵬手往電線杆一按,擺出瀟灑的pose姿勢。

“琪琪,以前是我不對,你彆生氣了。”

“你能不能彆煩我了?”盧琪琪對他產生了生理性的反胃,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沒有紳士風範的男生。

嚴天鵬成熟的麵孔上,有深情:“不能,我隻想煩你。”

盧琪琪納悶了,她甚至用上了自我貶低的辦法:“我長的那麼醜,你找我做什麼?”

嚴天鵬死纏爛打,非她不可:“我就喜歡醜的。”

盧琪琪不煩惱了,她忙著和彆人去約會,沒功夫搭理嚴天鵬,便敷衍道:

“你不是喜歡醜的嗎?行,你去找一個比我更醜的唄。”

嚴天鵬憨笑:“沒有了,你是最醜的。”

盧琪琪走了,嚴天鵬扶電線杆,唏噓不已。

見狀,張池推車上前:“天鵬,彆傷心了,請我吃頓燒烤開心開心!”

嚴天鵬悲痛之下,決定奢侈一把,他當著張池的麵,拍了拍鼓當當的褲兜,喊道:

“行,今天好好擼串。”

此言一出,張池如同被驚喜砸中,樂道:“真吃燒烤?”

“還能有假?”嚴天鵬大踏步往前,進了一家燒烤店,吆喝道,“老板整菜單!”

嚴天鵬身高一米九,二三百斤,壯的跟熊似的,生活中不管到哪裡,被人多看兩眼。

“先來30串羊肉串,10串羊蹄筋,10串五花肉···”嚴天鵬手筆非常之大,“池子,你隨便點!”

旁邊的張池被震撼了,以前他看錯了天鵬,沒想到他居然是如此豪爽之人!

既然嚴天鵬說了隨便點,張池自然不客氣,上去點了烤鯧魚,鳳尾,雞翅,全是好的。

啤酒飲料小菜,甚至還有兩盤罐頭黃桃,這玩意張池老饞了。

整整上了一桌子燒烤,張池天天乾了體力活,當即拿起烤串,猛乾一頓,今天點的多,不用跟嚴天鵬搶。

一頓燒烤吃下來,兩人兄弟情義迅速拉近,烤串還有很多,張池為了能吃更多,特意放慢了吃燒烤的速度。

有了放開吃的燒烤,張池把嚴天鵬當兄弟,歎道:

“鵬子,你知道我現在做啥吧?”

嚴天鵬乾了一串羊肉:“知道啊,你那活我以前又不是沒乾過,連乾一暑假。”

張池頭回聽說,嚴天鵬居然搬過水泥。

他說道:“鵬子,既然你有經驗,那我問問你,我現在每天搬水泥,累的走不動路,第二天身上還酸疼,最近乾了半個月,實在撐不住了,你咋熬過去的?”

嚴天鵬聽後,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張池尋思道:“你的意思是,少說話,多乾活?”

嚴天鵬罵道:“我特麼讓你閉嘴,你讓我想起以前搬水泥,心裡堵的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夜更加深了,龍蝦燒烤一條街的行人卻不見少。

一頓燒烤總算是吃完了,桌子上全是簽子,足足一兩百根。

張池擦擦嘴,乾完了最後一罐王老吉,順便打了個飽嗝。

真是太特麼爽了,張池多少年沒能像今天,敞開肚皮吃燒烤。

嚴天鵬和張池到前台結賬。

老板娘算了算,兩個人總共吃了174,抹零後是170塊。

張池啥也沒說,站在一邊等嚴天鵬結賬。

嚴天鵬摸向褲兜,連續掏了好幾次,一邊找,嘴裡一邊嘟囔:

“臥槽,我錢呢?我錢呢?”

“我靠我錢丟了!”嚴天鵬驚道。

聽這話,正在烤串的男老板,以及負責上烤串的兩個青年,一起望來。

老板娘同樣盯緊,她不擔心賴賬,因為附近有派出所。

嚴天鵬遲遲找不到錢,張池感覺很尷尬,便道:“我來吧,我來吧!”

嚴天鵬擺擺手,一副“兄弟你不懂事'的表情,推脫:

“怎麼能讓你付賬?多不像話!”張池:“我來我來!”

嚴天鵬隻好答應了。

誰知道張池上前一步,掏向嚴天鵬鼓鼓的褲兜,一把給他的錢掏出來了!

張池撈到手,低頭一瞧,發現並不是錢,而是一大團衛生紙。

“草特麼!”

張池惱羞成怒,當眾把嚴天鵬全身口袋掏了個遍,發現他壓根沒帶錢。

麵對老板的威脅,張池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咽,忍痛掏錢結了賬,心都在滴血。

他怒到極點,沒等嚴天鵬,推起山地車,站起來蹬。

嚴天鵬望向張池遠去的背影,往路牙子一坐,脫掉球鞋,從裡麵拿出幾張紙票。

河壩。

與人聲喧鬨的市區不同,寧靜的仿佛另一片世界。

月亮如珍珠般鑲嵌夜空,月光在田野裡流動。

“楚楚,我給你帶的禮物!”薛元桐舉起玻璃小瓶,隻見瓶子是一隻小巧的活體水母。

她在彭城水族館買的,花了15塊錢。

水母在瓶子裡緩緩飄動,燈光照在上麵,很美麗。

薛楚楚第一次見到水母,她一雙剪水眸全放在上麵,充滿了好奇。

薛元桐見到她這副模樣,猜出她很滿意,於是把小瓶放到薛楚楚的書桌:

“送你咯!”

薛楚楚認真的說:“桐桐,謝謝了。”

薛元桐擺擺手:“不用,你上次研學回來,不也給我帶了禮物嗎?”

“當然,如果你過意不去,以後彆給薑寧掃地了。”她蠱惑道。

薛元桐咬牙切齒,可惡的薑寧,今天不知道做什麼了,居然到現在還沒回來!他一定是翅膀硬了!

薛楚楚本想答應桐桐,可一想到白吃白喝薑寧的水果,她遲疑了。

薛元桐抱怨了幾句,薛楚楚出主意:“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薛元桐馬上哼道:“我才不給他打電話呢!最好晚上彆回來了!”

薛楚楚禁不住要笑了,為了桐桐的麵子,她忍住了。

薛元桐放了幾句狠話,大致是薑寧不回來更好。

薛楚楚翻出題集,試圖用學習,轉移笑意。

見到她學習,薛元桐抱著ipad,坐到床邊玩遊戲。

薛元桐玩的是ipad版的紀念碑穀,畫麵唯美,音樂輕靈,宛如藝術品。

這款遊戲一經發行,便震驚了業界,遊戲素質太過優秀。

縱是如此優秀的遊戲,亦無法止住薛元桐的思緒,她漸漸走神了。

玩了一會,薛元桐生怕薑寧偷偷回家,於是決定到門口守著。

她特意找了個借口,“楚楚,我先回家了。”

隨後她抱起平板,悠悠然的走了。

薛楚楚握住筆,清冷臉龐劃過一道漣漪,於嘴角凝結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甜美笑容。

薛元桐搬了小馬紮,往門口一坐,自我感覺是古代的鎮守大將,阻擋一切來犯。

她心裡下定主意,等薑寧回來,給他點顏色嘗嘗。

她本想把給薑寧留的晚飯全吃光。又覺得他太可憐了,沒忍心。

河壩的柏油路上,薑寧騎山地車,不時路過散步的大爺大媽。

薑寧給雙胞胎送回家後,為了以絕後患,又飛到她們堂哥住的地方,把那個愛賭的,沒人性的堂哥,打成了白癡,才往家裡趕。

今晚的薛元桐表現的很安靜,但以薑寧對她的了解,她必然該抱怨。

為了防止她說這說那,薑寧決定提前占據道德製高點。

他伸出手,往臉上抹了一下。

薛元桐玩遊戲時,小耳朵豎起,一聽到熟悉的山地車聲,立刻認出了來人是誰。

沒錯,就是薑寧。

她明明認出薑寧,卻根本沒抬頭,繼續低頭玩遊戲。

直到薑寧走到麵前,喊了一句,薛元桐毫不在意的說:

“回家啦?”

她驕傲的昂起頭,準備給他點臉色,誰知,薛元桐一下驚呆了。

薑寧消瘦的麵孔略顯蒼白,染上了許多倦色,完全沒了往日的神采。

薛元桐的印象中,他總是掛著溫和的笑。

“抱歉,今天太累了。”薑寧嗓音低沉沙啞,摻有濃濃的疲憊。

薛元桐那點計較的心思,徹底飄飛不見,她張著小嘴,慌忙關心:

“薑寧,你怎麼了?”

她從沒見過薑寧現在這樣子,短時間內,居然不知如何安慰他。

“晚上沒吃飯嗎?”她拉起薑寧的手腕,帶他到廚房,把他放到板凳坐好。

又跑到灶台,揭開土鍋鍋蓋,蒸盤放了兩盤菜,一盤是中午剩的爆炒牛肚,一盤是清炒毛豆,還有三個大饃。

她把菜端到桌上,再揭掉蒸盤,鍋裡是溫熱的綠豆湯。

她盛了一大碗,端到他麵前,還給他拿了筷子。

然後坐在他對麵,乖巧的看他吃飯。

薑寧被這麼一頓伺候,反倒內疚了,他是不是裝的太過分了?

既然扯了謊,薑寧隻能繼續演下去,他喝了兩口綠豆湯,又吃了點菜,氣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薛元桐小臉的憂慮減輕了些。

薑寧歎了口氣,道:“今天出門太忙了,忘了給你選禮物,隻有這個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粉紅的桃子,他在虎棲山摘得靈桃。

薛元桐沒像以往那般接桃子,她靜靜端坐,烏黑眼睛掩映著柔靜的水波,她鳴翠的嗓音響起,特彆認真:

“不用帶禮物的,你能好好回家···就是最好的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