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寵為後(重生)》/V章經常掉落紅包,感謝每一位支持正版的讀者
翟詩音畢竟是個世家小姐,並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她很快調整了情緒,稍定心神後,便走到了那神秘女子的身前。
容晞用餘光瞥見了翟詩音已然向她走近,卻仿若不察,繼續用著鑲寶的金鑷采著梅上積雪。
翟詩音走近方才看清,原來這女人的身後不僅有宮女,還有四五名身材健魄的佩刀侍從。
那些侍從俱都低著頭首,為避嫌不敢看容晞半眼。
翟詩音見過這些侍從,知道他們是慕淮身側的人,此時此刻,她已料定,這女人便是慕淮從宮外領進宮的民女。
她總覺得,這女人愈瞧,愈有種熟悉感,可又說不上是哪處熟悉。
甫要靠近容晞時,那些侍從便圍了上來,不讓她靠近那女人。
翟詩音麵色未變,溫柔道:“你們攔我做甚,我也是要來這梅苑為皇後娘娘采雪,以做烹茶之用的。”
容晞聽見了翟詩音的聲音,方才做出了剛發現翟詩音的樣子,她轉首,看向了她。
翟詩音亦看向了容晞,離她愈近,就覺她生得愈美。
翟詩音心中充融的妒意更甚。
容晞這時淡哂,不解地問向翟詩音:“你是……”
翟詩音一聽容晞的嗓子,又覺得很熟悉。
這又嬌又嗲的甜柔嗓音,和那個容氏宮女好像。
是不是慕淮就喜歡女人的嗓子是這個動靜?
就跟雀鳥啼鳴似的,太嬌太嗲,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翟詩音控製著神色,暗覺發出這狐媚動靜的女人注定要為人妾侍,上不來台麵,一點都不端莊。
她很會控製自己的情緒,麵容依舊和煦若春風。
翟詩音明知故問的對容晞道:“我是禮部尚書之女,亦是皇後的侄女,名喚翟詩音,請問姑娘是?”
容晞聽罷,麵色淡淡,她道了聲哦。
又言:“翟小姐是嗎…我剛進宮沒多久,太子殿下倒是同我提了幾位宮中貴主,卻沒提過翟小姐。”
翟詩音聽罷,心跳一滯。
慕淮竟是沒同這女人提過自己?
這怎麼可能?
皇後三番五次地同皇上說,要讓皇上賜婚,皇上那邊的態度也並未拒絕,算作默許。
莊帝應是同慕淮說了此事的。
翟詩音的麵色變得很難看。
容晞眸底掩著不易察覺的笑,卻仍裝著細心采雪的模樣,將翟詩音晾在了一側。
她今日穿了雪白的狐裘,這時當晴雪初霽,她肌膚本就凝白,現下看來更是瑩潤清透。
寒風料峭,她精致軟小的耳珠亦是微微泛紅,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目。
仰首擷雪時,翟詩音身後的宮女們竟是都看癡看怔了。
翟詩音察覺到了宮女們的異樣,側首睨了她們一眼,複又恢複了平和的神情。
容晞已走到了另一顆梅樹下,翟詩音亦走上前去,雖仍被侍衛擋著,卻仍是溫和地問道:“姑娘從民間初來宮中,可還住得習慣?”
翟詩音暗想,這民女行事粗鄙,不懂規矩,怕是個空有美貌,且沒心機的。
真是一點都不怕得罪人,同外人客氣都不會。
自己早晚會是慕淮的正室,從現在起便要端起大度賢淑的風範來,斷不可在賤妾麵前失態。
容晞唇角微漾,未看向翟詩音,邊擷雪,邊回道:“初來宮中,雖然覺得一切陌生,但好在有殿下在…”
話畢,她故作赧然地笑了下,又道:“殿下對我很照拂,細心告訴了我許多事,自是沒什麼不適的。”
這話說得含羞帶怯,小女兒家的情思儘露,一看便知,她同慕淮的相處定是甜蜜萬分。
翟詩音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
看來慕淮當真是極為寵愛她。
容晞停下手中諸事,又看向翟詩音,問:“你..不采雪嗎?不是要為皇後娘娘烹雪煮茶嗎?總是問我問題做甚?”
翟詩音看著容晞言語帶著目中無人的嬌蠻,溫柔的嗓音終是冷了幾分,她道:“姑娘,你可知曉,皇後娘娘已向皇上說了我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將來我們便會時常相見。若你現在還不太懂宮裡的規矩,可來尋我,我會告訴你的。”
容晞聽罷,精致描繪的橫煙眉微挑。
她又問:“哦?有這事嗎?殿下並未同我說過。”
翟詩音要讓眼前的女人明白,她再受寵愛,將來也隻是個妾。
她點話點得很明白了,這女人卻仍對自己沒半分恭敬。
翟詩音麵色微變,她真想不明白,這女人是不知者無畏,還是聽不明白話意。
她又道:“姑娘是在同我裝糊塗嗎?”
容晞笑意愈深,瞧著極為穠美,回道:“我為何要同你裝糊塗,翟小姐如何,同我有何乾係?”
翟詩音一時失語。
“你……”
這女人真是個恃寵生驕的難纏對手。
翟詩音在心中暗罵著,莊帝身側的大太監已然至此,微微調整了下不穩的呼吸,走到眾人的身側,恭敬道:“可尋到這兒了,找了姑娘好半晌。”
姑娘這詞,也不知是同誰說的。
翟詩音心中卻雀躍了起來,看著大太監身後跟著的小太監端了聖旨,便覺應是來宣旨的。
說不準,就是封她為太子妃的聖旨。
她麵上又展露了笑意,靜等著那太監宣旨。
大太監這時道:“容氏女聽旨。”
翟詩音麵色微僵。
待容晞恭敬跪地後,大太監這時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朕惟典司宮教,率九禦以承休。谘容氏溫良性賢,品貌出眾,著冊封爾為太子良娣。譽命惟新,荷殊榮於簡冊。”
言罷,容晞心中也是一驚。
她本以為,自己最多會被冊封為奉儀,卻沒想到,慕淮許她的位份竟是良娣。
容晞平複著心緒,恭敬答道:“兒臣接旨,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翟詩音驀地僵住了。
莊帝竟是封了一民女為良娣?
這女人越過了奉儀、昭訓、承徽和良媛②,竟成了僅次於太子妃的良娣?
憑何要賜這民女為良娣?就連那三四品官階的嫡出小姐被封了太子良娣,都是抬舉。
倏地,她回想到,太監宣旨時,稱的竟是容氏。
翟詩音眸光一聚,這女人既是姓容,嗓音又這般嬌嗲,會不會是……
那個女人。
可怎麼可能呢?
宣旨太監走後,容晞身側的宮女都在說著恭喜容良娣的話。
翟詩音強自讓自己冷靜,裝作繼續采雪的模樣。
容晞卻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翟詩音見那女人媚色無邊的桃花眼,竟帶著些許的挑釁,心不由得一凜。
容晞將翟詩音的局促俱看在眼中。
她那麼喜歡裝賢淑端莊,便讓她裝好了。
容晞跟了俞昭容許久,最是清楚,這後宮女人的爭寵手段不儘相同,而汴京中的貴女喜歡中庸的方式,表麵隨和不顯山露水,內心卻是算計的。
但最能激起女子妒意和恨意的,還當是俞昭容這種跋扈狂妄的妃嬪,俞昭容在世時,許多人恨她恨得牙癢癢。
尤其是對付翟詩音這種,硬要端賢淑大度架子的,她隻有這般,才能將她氣個半死。
容晞身上的馨香離翟詩音愈近。
翟詩音卻有些慌亂,不知這女人要做甚。
終歸不會是沒腦子到,要同她炫耀吧。
容晞停住了步子,對翟詩音道:“翟小姐,許是忘了件事。”
翟詩音強自讓自己鎮定,問道:“何事?”
容晞嗓音依舊嬌柔,語氣卻帶著些許的寒意,她道:“我既是剛被封為良娣,在這宮中的位份便是正三品,而翟小姐無任何誥命在身,理應向我屈膝行禮。翟小姐既是自詡是個懂規矩的,那為何不向我行禮?”
翟詩音麵上終於露了怒意,可她卻然如容晞所說,現下並沒有任何位份和誥命在身。
她暗咬著牙,屈了雙膝,對容晞恭敬道:“……這樣可以了嗎?容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