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沉眉,反問道:“那孤和孩子呢?就不算你的親人嗎?”
容晞閉上了雙目,眼縫中漸漸溢出了簌簌的淚珠。
倒不是她想哭,而是迫於對慕淮懼怕的天性才落了淚。
骨子裡,她還是怕他的。
就如在這孕期同他的敦倫一樣,雖說他待她如薄瓷,小心又克製,但二人的力量屬實是過於懸殊。
慕淮一旦忘了克製,失去了理智,就能輕而易舉地傷到她,亦會傷到她的孩子。
容晞有時覺得,慕淮就像隻凶猛的獅子,自己則像是獅子身側的一隻嬌雀。
慕淮心情好時,她可以嘰嘰喳喳在他的背上蹦躂。
他心情不好時,又隨時都可以捏死她。
二人之間的關係,即如這獅和雀。
慕淮見女人哭泣,邊為她拭著淚,邊沉聲又問:“孤在問你話,怎麼不回?”
容晞閉目小聲回他:“夫君和孩子都是妾身的親人,可弟弟也是親人。”
慕淮微嗤一聲,冷聲道:“好,既如此,那孤就許你見他。”
容晞聽罷,倏地睜開了雙目。
慕淮竟是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她。
她正覺此事蹊蹺時,男人已然俯下了頭首。
容晞會出了他要做什麼,美麗的雙目不禁倏然瞪大。
待相思豆被銜時,她嗚了一聲,製止道:“夫…夫君……”
慕淮動作未停,他目眥微紅,隻淡淡道:“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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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容晞昨夜並未睡實,做了許多夢,夢中有慕淮,亦有弟弟容暉。
那些夢大多都是以前的事。
現下醒轉,容晞慢慢回想著夢境,卻覺當年弟弟的有些行為,在年幼的她看來,是頑劣和不懂事。
可現下看,容暉幼時的種種搏她關注的行為,卻有些極端。
慕淮這時也清醒了過來,這男人剛起身,氣場就有些淩人。
容晞躺在他身側,他習慣性地用臂一撈,想要將頭埋於她的頸肩,深深地嗅聞著她身上熟悉又好聞的馨香。
待慕淮閉目伸臂,即將要碰觸到那女人纖瘦的肩頭時,容晞卻避開了。
慕淮撲了個空,不禁鋒眉微蹙,待睜開雙目後,卻見容晞正小心地邁過他,想要下地。
他嗓音低醇,不悅地問:“做甚去?”
容晞咬了下唇,她心裡有些生悶氣,不太想回他的話,卻又怕這男人做怒,終是細聲回道:“塗些藥膏……”
慕淮睡意未消,他微微眯著眼,衣襟亦是半敞著,模樣慵懶,瞧著有些疏野。
見容晞嬌美的臉蛋難得存著慍色,慕淮想起昨夜的種種,麵色微訕地問:“可有傷到?讓孤看看。”
容晞及時避開了男人的碰觸,細聲回道:“殿下還是彆看了…給妾身留些體麵罷……”
說罷,容晞赤著玉足便下了地,想去鏡台處尋些去淤.紫的膏藥。
慕淮嘖了一聲,全當容晞是在同他犯嬌耍橫,並沒有多想,待坐於床處後,閉目揉了揉眉心。
容晞走到鏡台前,她將寢衣微敞,低首看向身前時,眉目顰了起來。
軟玉上斑駁的青.紫.痕.跡簡直是觸目驚心。
慕淮真的是太欺負人了。
她昨夜睡前預想到了或多或少會有些痕.跡,但卻沒想到今晨自己竟會變成這副慘樣子。
容晞微微垂下了雙目。
一想起昨夜,自己就像團棉花似的,被毫不留情地肆意揉.搓,她登時便覺得心中被憤懣衝融。
慕淮還是那個慕淮,一旦起了意,就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縱是她成了他的妻子,不再是他的奴婢,他對她也仍是如此。
容晞耐著心中的羞憤,慢慢地為自己塗抹著膏藥。
卻也知慕淮弄下的這些痕.跡,沒個兩三日是消不下去的。
好在,慕淮應下了她的請求,能讓她參宴去看容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