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年紀不大,卻蓄了短須。
講到這兒,他捋了捋胡子,語氣頗為幽深地複道:“而此事雖未牽扯到人命,案情卻很嚴重,那楊府尹不將此事呈給朝廷,更是蹊蹺……”
慕淮這時看了薛睿一眼,並未言語。
西京府府尹楊順,必然是有問題的。
昨夜梁鐸同他提起了府尹夫人曾因火災容貌儘毀一事,慕淮便覺出了事情的不對勁。
這時,丹香進室,亦半屈了屈雙膝,垂首對慕淮恭敬道:“主君,梁大人的隨侍求見。”
梁鐸聽罷剛要起身暫向慕淮請辭,出室去見那人,慕淮卻命梁鐸讓那隨侍進室說話。
梁鐸的隨侍入內後,便對慕淮恭敬地稟道:“時逢盛夏,天氣仍很炎熱,有一受害少女因著救治不當,傷口潰爛…流膿感染而亡……”
話落,在場諸人的麵色皆是一變,且一想到這種場麵,沒人再有心思去用任何的食物。
慕淮的墨眸裡微蘊著慍色,他動作頗重地將手中執的筷箸撂於筷枕,沉聲問道:“可是平民家的無辜女郎?”
梁鐸的隨侍搖首,回道:“出事後,西京府為了安撫百姓,曾派了醫師去為這些受害的少女治傷,醫師問診的錢財亦全由官府來出,所以受害的女郎都得到了及時的救治…隻是…隻是沒想到,這番去世的人竟是當地豪強沈忨的獨女……”
容晞聽後不禁一怔,既是豪強,那在當地便是富貴通天的,連平民少女都得到了及時的救治,那沈忨之女又怎會不治身亡。
且,這沈忨的獨女,似與楊府尹的夫人是舊交。
——“還是攤上人命了……”慕淮的語氣頗為幽深。
楊順這番,再拖不得,他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事呈給汴京大理寺了。
而慕淮對外一直稱病,朝堂之事由太子慕玨代之。
楊順遞的這道折子,從送到慕玨的手裡,再到慕玨從朝中撥人,還得耗個幾日的功夫。
楊順現在應該還未察覺,大理寺的官員已經到了興城。
而慕淮卻有所察覺,他總覺得楊順似是知道他在興城微服。
可既是已經覺察出他在興城,那楊順為何還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這也是另慕淮一直匪夷所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