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難得出府一次,卻被討人嫌的方瀟瀟壞了心情,回府路上惠嶽都臉色淡淡,任謝執玉在一旁怎麼插科打諢都沒一個笑臉。
待回府後躺在床上,惠嶽還在後悔霽月樓一事。
青訣那一巴掌委實教訓得輕,就該打到方瀟瀟俯首告饒才是,看她挨了一巴掌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不知惡語傷人利過寒刀的道理。
一句克夫她就從公主變成了殺人的凶徒。
京中又有多少人等著謝執玉喪命,印證她命中凶惡,妨克夫君。
惠嶽越想越不痛快,翻身坐起,對身邊闔眼養神的謝執玉道:“今日方姑娘的話你也聽到了,若是心有顧慮,不必顧及麵子,還是早些離我遠遠的好。”
若是他也信這個,趁早滾遠些才是,莫遇見個倒黴事就算在她頭上,擾她清淨。
“哦?怎地公主還信這個?”
謝執玉抬起眼皮,屋內光線昏暗卻也蓋不住惠嶽的惱怒神色,臉頰嘟起活像隻氣鼓鼓的河豚。
不過謝執玉見惠嶽顯露本色倒是很欣慰,這也是惠嶽在一點點卸下防備之心。
“若要有命也該是老天妒我命好,使了兩個短命的給我添堵,讓我被萬民所議,你小心些彆成了第三個。”惠嶽一臉傲然道。
“我可與那兩個不同。”謝執玉雙手枕在頭後,輕笑一聲,“他二人一個自小湯藥不斷,一個在花街柳巷裡流連貪杯,人死了不提他們的錯處,卻都推諉在無關女娘身上,好生沒道理。”
謝執玉看惠嶽氣悶不已,起身到外間翻出兩壇清釀,拍著酒壇問道,“公主可要共飲一杯?”
惠嶽想在這府裡誰也不能壓她一頭,有什麼不能放肆的,世人越要束縛她,她越要活個自在。
“不要清釀,來些烈的。”惠嶽今天就想放肆到底了。
謝執玉倒出一小杯清釀遞給惠嶽,“這就夠烈了,嘗嘗。”
白瓷杯中隻淺淺的一汪酒,看起來清澈透亮,也聞不出多濃烈的味道,謝執玉一時沒看住,惠嶽竟直接一仰而儘。
清釀的辛辣觸碰到喉舌,惠嶽被嗆得乾咳幾聲,卻還是皺著俏臉將杯子放到謝執玉麵前,示意他再倒上一杯。
謝執玉笑著給惠嶽又滿上一杯,“公主不必擔憂為夫短命,便是真死了,也輪不著說你,論妨克我,你可比不上我爹。”
\"我爹和我在一塊,與奪命沒什麼區彆。”謝執玉一臉怨色地道,“我幼時玉雪可愛,我爹好麵子帶我出門炫耀,酒桌上喝暈了頭,一時失手將我從幾人高的景台上摔了下去,好在沒摔到頭,不然你隻能嫁個傻子夫君了。”
惠嶽睜大眼睛,公爹看起來甚是穩重,怎會乾出這種離譜事?
謝執玉見惠嶽不信,又道:“離譜的事還有不少呢,比如他同僚幼子得了小兒的疫病,彆人都特意避著些,就他為了顯著自己大度無畏,與人家往來甚密,生生堅持到把病氣過給我。”
謝執玉抬手與惠嶽一碰
杯,也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放心吧,你再怎麼折騰我也比不過我爹,為夫定不能走在你前頭。”
此時時機甚好,謝執玉也想趁此機會探探惠嶽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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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所謂克夫傳言,公主可嫌棄我是個紈絝,配不上你?”謝執玉裝作慚愧模樣問道。
此話太過直白,惠嶽一時不知如何答他。
嫁都嫁了,難道他不求上進就能求聖上給她換個駙馬?
公侯子弟生下來就有潑天富貴,謝執玉沒做過仗勢欺人,敗壞家業之事就已勝過許多人。
惠嶽咬咬唇,婚嫁儘由長輩做主,哪個閨閣女子不日夜祈盼嫁個可托良人,恩愛相得,白頭偕老。
她雖知不可全然依賴夫君,但謝執玉若有向好之心,她自然不會抗拒。
“我隻求日子清靜舒心,其他的倒是其次。”惠嶽答的委婉,可桌邊的燭光卻如烈日灼灼,將她曬的臉熱。
惠嶽臉皮薄,謝執玉就不一樣了,沒皮沒臉地笑道:“我就當公主是想與我好好地做一對兒恩愛夫妻,日後公主且瞧著吧,我得了你這如花美眷必定好生珍惜。”
二人互道真心,氣氛就有些曖昧難擋,惠嶽覺得一番話下來,謝執玉一如往日般的含笑眼神卻被她品出幾分露骨之意。
莫不是今日說開了就要做些夫妻之事吧,惠嶽毫無心理準備,想到這兒心底不免有些慌張。
謝執玉倒沒想二人此時就要滾到一處去,這種事總要等到彼此情投意合才美。
可惠嶽的羞怯實在太有趣,他盯著惠嶽的視線變得愈加火熱,讓惠嶽不由產生許多曖昧的錯覺。
好在東暖房突然竄出的一條黑影化解了惠嶽的窘迫。
這黑影正是貓兒嘯鐵,它一口咬住惠嶽褲腳,將她往東暖房拽,可惜怎麼用力都拽不動主人,四隻毛爪直在地上打滑。
這是怎地了?
東暖房若要有什麼要緊事,那隻能是五皇子了。
惠嶽與謝執玉心中一緊,也顧不得兒女情思,急忙進到東暖房。
謝執玉在五皇子的小床邊粗粗掃了一圈並未發現異常,五皇子呼吸平穩,睡的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