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暉榮是太後獨女,母家權勢極盛,在京中獨有一座公主府,雖非豪奢之風但處處都講究。
太後不易有孕,隻得了暉榮一個女兒,也不插手奪嫡爭位之事,處事向來公正嚴明,對眾皇子一視同仁,素有賢德之名。
當然,不論哪位皇子繼位,隻要不是傻的,都不會與背景深厚的嫡母作對。
暉榮行事也承襲其母風範,在兄弟姐妹間極有威望,從不以勢論人,如惠嶽這般母妃勢弱不甚得寵的都得了暉榮不少關愛。
因而,惠嶽心中是極為敬重暉榮的。
暉榮生得溫柔大氣,圓臉桃花眼,身量高挑,骨肉勻稱,麵上總有三分笑意,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親近。
“最近事忙,不然早該邀你的。你成親出宮都有月餘了,我也不知你過得如何,實在是我這個做皇姐的失職。”暉榮拉著惠嶽的手情真意切地自省道。
暉榮身份貴重,有威望又明理,聖上將不少宗室之事都交由她料理,說事忙可真不是搪塞之語。
“三姐姐言重了,再不濟我也是公主,在宮外還能被欺負不成,我這兒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三姐姐事多,不必為我分神。”
暉榮關心她是情分,但情分用起來也有個度,總不好事事煩到她麵前,壞了情分。
暉榮語重心長道:“若有事,千萬莫逞強。在後宅中,要磋磨一個女子有的是手段,不叫你身上有傷痛,而是讓你心中不痛快,便是公主也能叫你有苦說不出。咱們既為姐妹,便應相互扶持,遇上麻煩事不必抹不開麵子,我以後若是有事求到你們麵前,你們可也不許推脫。”
說著,又歎了口氣,麵上浮起憐惜之色。
“你婚事上坎坷,父皇指的不提也罷,如今聖上指的這個也不算頂好的,也不知你可有委屈?”
惠嶽笑吟吟地答道:“我與三姐姐說真心話,出嫁之前我也忐忑不已,可嫁進去後倒覺輕鬆。公爹婆母待我溫和恭敬,妯娌友善不多事。駙馬想必你有所耳聞,雖彆人都說他紈絝,但勝在院中清靜,相處下來也不是蠻橫無理的人,這婚事於我是十分稱心的。”
暉榮見惠嶽麵色紅潤,說話時嘴邊帶笑,眼神也輕鬆靈動,不像是是報喜不報憂的樣子,也鬆了口氣。
女子嫁人便如再次投胎,她是盼著姐妹們都能有個好去處的,權勢富貴都是其次,過的舒心自在才最是要緊。
“那我就放心了,你也是個聰明孩子,自能過得不錯的。”暉榮年長惠嶽不少,對惠嶽難免有幾分愛護之心。
關切完惠嶽,暉榮又問起五皇子,“五皇子在你那可好,近來沒給你添麻煩吧?”
“五皇子甚是乖巧伶俐,哪有什麼麻煩,再者家中還有不少人照應著,倒不費心。”
不僅如此,惠嶽還給暉榮說了不少五皇子的趣事,其間免不了提到些遠昌侯的丟臉事。
不過在暉榮看來,這反而顯出遠昌侯照顧五皇子十分儘心儘責,品性高貴。
“那便好,你不知道,有禦史覺著將五皇子送去你駙馬手中不甚穩妥,你們都還是孩子,怎麼能懂如何照顧五皇子。因而見天地在聖上麵前諫言,勸不動就說聖上是被所謂命理蠱惑,置國嗣於險地,把聖上氣得幾天都吃不下飯。”
暉榮也是無奈,親兒子的事聖上自然比外臣心焦,做父親的還能害了孩子?自都是考量周全才做下決定,一群沒眼力的淨會給人添堵。
“都是自家人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你們將五皇子照顧地極好,你與安嬪熟悉,駙馬與五皇子投緣,五皇子倒比在宮內的時候好些了。”暉榮笑道。
惠嶽忙道:“這可不敢貪功,五皇子事事都有宮中伺候的人用心,我與駙馬不過略看管些,有沒有我們都是一樣的,想來還是皇子福澤深厚,哪裡是我們的功勞。”
惠嶽說的是客氣話,不過在暉榮心裡,若說五皇子被照顧的是五分的好,那在另一個的襯托下,這好就變成八分了。
“你不知道,三皇子在成伯府可就不太順當,把成伯府折騰的人仰馬翻。”提起三皇子,暉榮又長歎不已。
“成伯也是嫻妃母家,自然也是極為用心,不過三皇子性子略有些嬌慣,離開嫻妃不適應整日哭鬨。不過這都是小事,就是身上大病小病的比在宮中時還厲害,從出宮起就沒停過。昨日夜裡突然發熱嘔吐,兩三個禦醫都不夠使,這一遭下來成伯魂兒都要嚇飛了,再這麼下去,說不得還得將三皇子送回宮中去。”
想也是,三皇子若在宮中有個不好,成伯也就是悲痛,若是在成伯府出事,就是他親手斷絕了日後的青雲前程,都恨不到彆人頭上去。
惠嶽聽了這話想的卻是,若是要把三皇子收回去,能不能把她家裡的五皇子也一道送回去。
不是五皇子不乖,實在是責任太大,幾天無事不代表幾個月也能無事,誰也保不準有個疏忽的時候。
惠嶽暗中打定主意,若是成伯將三皇子送回宮去,她也要勸著公爹將五皇子這個燙手山芋也一並送走。
......
謝執玉被惠嶽丟在家中,無所事事,便去停夏苑教訓烏龍。
彆看烏龍在遠昌侯麵前拽的二五八萬,但在謝執玉麵前可就不敢了,畢竟再無彆人撐腰,不聽話口糧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