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嶽既不怕烏龍也能製住發瘋的嘯鐵,她一來便尋到時機將嘯鐵從謝執玉衣襟上扯了下來。
謝執玉被美救英雄,狼狽樣子都被惠嶽看光了,向來臉皮厚如城牆的他也有些尷尬,不禁摸摸鼻子乾咳幾聲。
因嘯鐵一直是掛在謝執玉身上出拳,烏龍的爪子也隻就衝他衣襟使勁,現在謝執玉身上衣衫已是亂糟糟的,上麵還零星分布著幾個小洞,都是嘯鐵利爪勾出來的。
嘯鐵身姿靈活,謝執玉對上它武功也用不上,難免落了下風,脖頸間就也被撓出兩道血痕。
惠嶽見那血痕還不淺,此時還冒著血珠,就連俊俏的臉龐上也有嘯鐵光顧的痕跡,不由皺緊眉頭。
再轉頭去看烏龍,也不知道嘯鐵怎麼下的狠手,烏龍這次身上倒沒有血窟窿,就是頭頂挨了幾拳,順便被薅掉一撮黑毛,邊上的長毛都遮不住那一塊,從惠嶽的角度看極為明顯。
惠嶽雙手拎著嘯鐵腋下,怒容滿麵地對青訣道:“去給我找個大籠子,把它給我關起來。”
都不用詢問,看雙方模樣肯定是嘯鐵惹事。
它那個樣子一點不像被人欺負的,倒像個惡霸。
謝執玉平時嘴賤些,但也不是個愛用武力解決問題的。
還有烏龍一看就是老實被欺負的,上次與嘯鐵打架被咬了個血窟窿,這次又被薅禿了頂,怎麼看嘯鐵像是先動手的頭子。
嘯鐵怎麼變得如此凶狠,沒受傷沒挨打的就攻擊彆人。
再不好好教育一番,真要上天了!
嘯鐵對上謝執玉敢無法無天,但惠嶽作為將它從小養到大的主人積威甚重,在她手上嘯鐵也不敢作妖。
不過在看到籠子時嘯鐵還是不甘心地扭動掙紮起來,被惠嶽一巴掌拍在頭頂才老實下來。
浪跡天涯的一對小鴛鴦就這樣分彆兩地,都進了各家的牢房裡。
但隔著籠子嘯鐵還對謝執玉吹胡子瞪眼,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看起來若有機會還要與謝執玉一戰。
謝執玉還要在惠嶽麵前保持受害者的形象,也沒再上手撩撥籠子裡的嘯鐵,隻是得意地笑笑。
今日惠嶽問都沒問就為他做主,瞧瞧,這是何等的信任!
然而這信任有一點但也不多。
除卻對謝執玉不會動手傷害嘯鐵的一點點信任外,惠嶽也是怕問出謝執玉先犯賤的荒唐事,畢竟府中還有兩個皇子侍衛長在,若要將案子斷得清清楚楚謝執玉可能丟麵子,嘯鐵的凶名也說不準要傳進聖上耳中。
惠嶽歎了口氣,還好已將暉榮送出去了。
她拉住謝執玉手臂,將他拽到身前細細察看傷口情況,拿出乾淨的手帕按住謝執玉脖頸血痕,派人去請禦醫來。
謝執玉傷負得不太英勇,但享受起美人照顧毫不客氣,惠嶽輕輕一拉他就靠了過去,看上去兩人貼在一處,就像惠嶽被摟在懷中一般。
這個距離有點危險,讓惠嶽不自覺想起
之前的親吻,總覺著謝執玉一低頭就要親下來似的。
正微微有些心跳加速時,腰上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觸感,不知什麼東西在她腰間蹭啊蹭的,讓她癢的有些想躲。
她低頭一看,烏龍正用大頭頂著她腰間吸引她注意力呢。
美女姐姐你咋回事?
受害者有倆呢,你怎麼就管我爹不管我?
我這破相的比我爹嚴重呢。
惠嶽瞧著烏龍拷問的神色有點愧疚,光想著謝執玉美色有損一事,竟忘了安撫烏龍。
隻好又騰出一隻手摸摸烏龍禿著一塊的頭頂,像在安撫幼兒園裡被自家孩子打了的乖巧同學。
兩個小娃娃見姑父出去一趟竟是被姑母扶著回來,一同驚道:“姑父你怎麼了?”
是的沒錯,彆看謝執玉身上就那麼幾道抓痕,但他賴上了事主,非要惠嶽扶著才肯走路。
在倆小孩麵前更是犯了戲精病,皺眉閉眼十分痛苦的樣子,整個人虛虛歪倒在惠嶽身上,腳步看起來都十分無力。
惠嶽:......
真能裝啊!
跟在他們身後的烏龍看主人一下子虛弱無力也很是奇怪,但並不妨礙烏龍也極具表演天賦地有樣學樣起來。
它跟在二人身後,走路變得歪歪斜斜,待走到床邊一個踉蹌就趴在了地上,裝作動不了的樣子,同時後腿還一抽一抽的,惹得兩個小皇子驚嚇不已。
謝執玉見烏龍如此上道,向它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隨後也哎呦哎呦地躺倒在床。
你們兩個小崽子,尤其是五皇子,就算平日裡淨給我添亂找麻煩,我也都沒記恨你們,還天天給帶好吃的回來,現在輪到我考驗你們了。
兩人爬到姑父身邊,看看床下躺著的烏龍再看看床上躺著的姑父,一時不知道先去看誰好,要不一人分一頭?
這時謝執玉十分滑頭地捂著臉哼唧起來,聲音傳達出的感情信息明顯,都帶顫音了呢。
兩個小孩被他聲音驚到,趕忙先爬到謝執玉身邊,一個伸手去摸他額頭,一個伸手去探他鼻息,都用自己生病的經驗探查起來。
五皇子沒找出問題,憂心地看向惠嶽,“姑母,姑父怎麼了?”
怎麼了?
打架打輸了!
還是倆人對一個的輸了。
惠嶽真想說一說謝執玉的丟人事,但又瞥見他在兩個小孩身後鬼鬼祟祟地衝她擠眼睛,隻能歎了口氣。
“你姑父生病了,而且會傳染,你們兩個快離他遠些,看烏龍就是被他傳染的。”惠嶽嚇唬他們道。
“啊——”兩個小孩張大了嘴巴。
三皇子蹭到惠嶽身後:“姑母,那你沒事吧?”
“沒事,隻要你們不跟姑父說話就不會傳染,所以他說什麼你們都閉緊嘴巴。”惠嶽將三皇子環在身前,輕輕拍拍他後背。
“我們快叫禦醫來給姑父看看吧。”五皇子急道,不然姑父會不會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