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鬼嬰(1 / 2)

看見躲在自己身後的小怪物, 男人眸光閃了閃。

他又一次想起了已經死去的弟弟。那人第一次打副本的時候也像這樣,瑟瑟發抖地往後躲,用微顫的手捏緊自己的衣角。

弟弟是什麼時候開始獨立的?又是什麼時候克服恐懼, 總是想要擋在自己前麵?他那麼乖巧聽話,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明明他也很喜歡蔣方正, 想和對方在一起,卻因為自己一句話, 選擇與洛水結合。他心裡痛苦嗎?他對自己這個哥哥產生過怨恨嗎?死去的時候, 他心裡想的是洛水還是蔣方正?

他是不是至死都難以釋懷?

男人雙拳緊握,心臟幾乎撕裂。被隊友背叛的痛苦遠遠比不上無儘悔恨的折磨。

鬼母的雙瞳溢出幽幽綠光,本就溫度很低的石窟被一股極寒籠罩。燭火微弱, 陰風藏匿, 周圍死一般寂靜。

男人呼出的氣變成一團白霜。躲在他身後的小蛇鑽進他褲管裡,冰涼的身體貼上他溫暖的腿肚子。

真會找地方!

男人立刻打散腦海中的回憶,彎下腰把小蛇抽出來,塞進左邊的上衣口袋。右邊上衣口袋裡放著兩顆滅魂釘。

小蛇從口袋裡鑽出來,細長的舌頭在空氣中嗅探食物的香氣, 唾液從嘴角滑落。

“老實一點!”男人輕輕拍打小怪物的腦袋,語氣十分沉穩。

麵對如此恐怖的一尊石像, 他的節奏完全沒被打亂, 銳利雙目凝著寒芒。

鬼母半臥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幽綠雙瞳忽明忽暗,眼神陰邪。

戰鬥是酣暢的, 等待是可怕的。

粉紅小蛇受不了這種恐怖的氛圍,悄悄把腦袋縮回去,涼滑身體貼著男人的胸膛汲取溫暖。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敲擊它的耳膜, 微微震顫,讓它覺得格外安全。

它哼哼兩聲,絲毫不知道自己稚嫩的聲音裡帶著眷戀。

男人以為它在害怕,握成拳的手鬆開,輕輕拍打口袋。戰鬥中還要照顧旁人,於他來說已經是種習慣。

蠟燭還在燃燒,卻不再散發熱量,陰氣充斥石窟,帶來徹骨寒意。鬼母熒綠的雙瞳閃了閃,光點逸散,碩大如山的肚皮忽然鼓起一個小包。

什麼?!

男人瞳孔微縮,死死盯著那處。

小包在肚皮上遊移,尋找出口,鬼母張開獠牙交錯的嘴,發出痛苦的呻/吟。粗重的“嗬嗬”聲像公牛在喘,一下一下撞擊著耳膜和神經。

有什麼活物要從石像的肚子裡鑽出來!

男人用右手捂了捂上衣口袋,暗示小怪物乖乖待著彆動,左手下垂,用力握緊。

手背上貫穿的傷口受到擠壓流出鮮血,卻沒有往下滴淌,反倒慢慢凝成一柄赤紅長刀。刀身薄如蟬翼,刀刃鋒利無匹,寒芒流轉。

男人的能力名為“血器”,自身鮮血就是他的武器。

如果遇到難以攻克的強敵,放出全身血液就能獲得十分鐘的狂暴狀態。同樣的,如果被敵人重創,流乾鮮血,也會自動開啟狂暴。十分鐘後未能得到新鮮血液的補充,又未能擊殺強敵,他必死無疑。

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能力,被無限輪回係統列為禁術。

麵對眼前這詭異的情況,男人自然有幾分把握。

一隻鬼母,幾百隻鬼嬰,如此而已。

男人握緊刀柄,等待著最佳的進攻時機。

鬼母還在呻/吟,困獸般粗喘,聲如洪鐘。她肚皮上遊移的小包忽然靠近肚臍眼,用力往外鑽。這個凹陷的石坑鼓起黑乎乎的一團東西。

男人眸光微閃。

很明顯,這鬼嬰找錯了產道。

肚臍眼裡的東西一鼓一鼓,像即將炸開的膿包。鬼母發出尖銳的嘶吼,雙瞳裡綠火焚焚。錯誤的生產方式讓她陷入痛苦和狂暴。

就是現在!

男人像一隻潛行於黑暗中的猛獸,悄無聲息躍起,轉瞬已來到獵物跟前,行動快如閃電。赤紅長刀插入肚臍,左右轉動,把即將出生的鬼嬰攪成肉泥。

生產是痛苦漫長的過程。鬼嬰出生一個,他就滅殺一個。

鬼母自然不可能如他所願,揮舞利爪直襲男人麵門。

男人矮身躲過,一刀削掉鬼母一隻肥/乳,腳尖狠狠蹬上碩大如山的肚皮,借力來了一個後滾翻,落地之後立刻疾退。

手中長刀裂開,粉碎,落在地上融化成血水。

鬼母捂著胸口發出痛苦的嚎叫,聲波撞擊石壁,吹滅數百根蠟燭。黑暗迅速擴大,化為濃鬱陰氣。微弱火苗映照出一張扭曲猙獰,獠牙交錯的鬼臉。

耳膜一陣一陣刺痛,男人鼓脹的太陽穴浮出一條青筋。但他英挺不凡的臉龐絲毫不顯痛苦之色,還不忘細心體貼地抬起手,捂住左側的上衣口袋。

他擔心小怪物被聲波傷到。

粉紅小蛇聽見聲音十分好奇,連忙鑽出來查看情況。奇怪的大蟲子用手掌罩住它,不準它出來,它就從對方的指縫裡擠出一顆圓圓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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