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副本3迷霧山莊 引路人的行事風格(2 / 2)

但願這頓飯能安安生生吃完。

三個高大男人沒想在第一天惹事,一個拿出手機擺弄,一個抬頭望天,一個端起杯子喝酒。

“噗!”

滿滿一口酒噴出來,及時被一隻大手捂住。正在喝酒的那名任務者不敢置信地看著樓梯口。

另外兩人轉頭掃去一眼,表情都很精彩。

艸!他們該不會又認錯人了吧?這個風流倜儻,浪蕩不羈,花花公子一樣的男模是誰啊?

引路人目光冷淡地看過來,三人立刻垂頭,斂去震驚的表情。

“請坐,就等你們了。”中年女人放下酒杯,伸手邀請,一副主人做派。

花蕊眸色陰沉地瞪她一眼,沒開腔。

引路人拉開椅子,把懷裡的小男孩放下,十分自然地揉揉那頭粉色小卷毛,細軟順滑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

“燒雞~”小男孩眼睛都亮了,站在椅子上,指著最中間的那道硬菜。

尚未落座的引路人立刻把燒雞端起來,挪開兩旁的菜,放在小男孩麵前。

長裙女人本就一肚子怨氣,看見兄弟倆毫無禮數的行為,諷刺道:“這位帥哥,你不覺得你弟弟缺了一點東西嗎?”

引路人拉開椅子坐下,長腿交疊,一隻手擺放在膝頭,另外一隻手搭放在小男孩身後的椅子靠背上。

“他缺了什麼?”低沉的聲音非常溫和。

長裙女人嗤笑道:“看來你還沒發現啊。他缺了家教。你這個當哥哥的有義務教教他什麼是禮貌!”

引路人側頭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撕掉一隻雞腿,吃得嘴巴油乎乎,大眼睛裡全是歡喜,眸光比星星更閃亮。

養育他,需要讓他懂得家教和禮貌嗎?

引路人認真想了想,抬眸看向對麵的女人,直言不諱:“家教和禮貌這種東西,我會讓他知道。但這隻是一種常識,了解即可,不需要遵守。謝謝你的指點。”

讓生活在無限恐怖世界的孩子學會禮貌,懂得仁善,對外謙和,事事忍讓,這未免可笑。在他看來,這孩子最應該學的是自保,然後是殺戮。

他應該像野獸那樣成長。

確定了自己的教育理念,引路人又把一盤紅燒肉挪到小男孩手邊。

長裙女人氣得渾身發抖,想要拍桌子,想要歇斯底裡地爭吵,想要宣泄心中的戾氣,卻隻是在引路人淡淡的一個眸光中安靜下來。

“吃吧。”引路人拿起筷子。

三個高大男人這才開始用餐,樂嗬嗬地聊天。在他們的帶動下,其餘人雖然很是不滿,卻沒再發牢騷。

俏麗女生回頭看看趴在客廳地上,正用乾洗劑一點一點清理腳印的管家,問道:“阿姨不來吃嗎?”

“她在廚房吃過了。”花蕊瞥去一眼,瞳仁深處暗藏憐憫。

“她這麼辛苦,都是誰害的?”長裙女人還是忍不住發作一句。

引路人輕拍小男孩的背,吩咐道:“說對不起。”

小男孩抬起頭,張開油乎乎的嘴,奶聲奶氣:“對不起~”然而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花蕊僵笑擺手,中年女人也沒說什麼。

見主人家都沒脾氣,長裙女人隻能偃旗息鼓。

咯嘣,咯嘣,咯嘣……

餐廳裡忽然響起硬物碎裂的聲音。大家紛紛抬頭,卻見小男孩正把吃剩的雞骨頭塞進嘴裡,用小米牙一點一點嚼爛,自然而然地咽下去。

這是野獸才能具備的咬合力。

三個任務者麵麵相覷,心中驚疑不定。他們本以為這孩子是原住民,被引路人認作弟弟,借此掩飾身份,沒想到對方這麼詭異。

長裙女人感覺自己的牙齒在發酸。其餘人捂著嘴,表情驚恐。

老頭連忙說道:“你快阻止他!小孩子牙脆,不能這麼乾!”

引路人一隻手捏開小男孩的嘴巴,另外一隻手伸進去,摸摸對方雪白的小米牙,搖頭道:“沒事,他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進食被打擾,小男孩露出不高興的神色,抓住引路人正欲挪開的大手,輕輕咬了一口。

兩排小巧牙印帶著濕漉漉的痕跡顯現在手背,引路人盯著它看了許久,忽然低笑一聲。

被怪物咬到,卻沒受傷,這還是第一次。

“吃點青菜,營養均衡。”他夾起一朵花椰菜放進小男孩的碗裡。

老頭見他對弟弟如此縱容,隻能搖頭歎息。

花蕊很快放下這樁怪異的事,心神不寧地看向客廳裡的管家。

管家以為她擔心地毯,站起身,擦掉額頭的汗,笑嗬嗬地說道:“花小姐,腳印已經洗乾淨了。”

“是嘛,謝謝你了李姐。加班費和清潔費我會打進你賬戶的。”花蕊扯開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

管家滿臉喜色,提著工具快步走回自己房間。她其實一點也不介意地毯被弄臟,因為她能拿到高額的酬勞。

“帥哥,這筆錢不應該你來出嗎?你坐在這裡裝死算怎麼回事?”長裙女人又開始找事。

引路人看向花蕊,說道:“花小姐,我救你一次,算作賠償費,你覺得可行嗎?”

花蕊心中一驚:“救我?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引路人搖搖頭,繼續吃飯,動作十分優雅。他弟弟沒有家教,但他絕對受過最好的教育,成長在極為注重規矩的家庭。他身上帶著一種冷肅的氣質,再花的襯衫都能壓住。

三個高大男人羨慕地瞥了花蕊一眼。這麼貴的賠償費,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我沒看錯,這塊波斯地毯至少值十幾萬吧?一句話賴掉十幾萬,你可真行!你是個男人嗎?”長裙女人還在咄咄逼人。

花蕊說道:“我都沒意見,這位小姐倒是比我還急。”

長裙女人臉頰紅了紅,隻能憤恨地低下頭。

小男孩咯嘣咯嘣連皮帶骨地吃完一隻燒雞,油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抓引路人的胳膊,卻被引路人先行抓住手腕。

“彆動。”

引路人拆開一包濕紙巾,把小胖手擦得乾乾淨淨,然後又去擦小油嘴。

“好了,現在可以動了。”

小男孩立刻抬起引路人的胳膊,鑽進他懷裡,坐在他腿上,兩隻小手輕輕拍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發出滿足的哼哼聲。吃飽喝足的小動物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找一個窩躺平。

能讓他們毫無顧忌敞開肚皮的地方,一定是他們認為最安全最舒適的地方。

引路人愣了片刻才緩緩勾起唇角。

數十分鐘後,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用紙巾擦嘴。

引路人曲起指關節輕敲桌麵,“諸位能不能說說自己的名字和來曆,讓我有一個初步的了解?”

來了,這是引路人一貫的作風。進入哪個副本,他就必須成為絕對的領導者。

三名任務者早有準備,正準備報上姓名,卻聽長裙女人惡聲惡氣地說道:“彆人的隱私憑什麼告訴你?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又假又裝逼!”

老頭質問道:“你不先解釋一下你衣服上為什麼沾滿屍水嗎?”

引路人輕輕揉著小男孩鼓起的肚皮,銳利的目光看向長裙女人,平靜開口:“聞到屍臭,你像一隻驚弓之鳥,看來你也接觸過屍體。你留著一厘米長的指甲,不可能是醫生、法醫或者殯葬行業的工作人員。你接觸屍體的渠道是什麼?莫非你殺過人藏過屍?”

長裙女人臉色煞白,僵坐原地。

引路人繼續道:“坐長途汽車,售票員不會嚴格檢查票據上的身份證與本人是否符合。絕大多數逃犯都是靠長途汽車進行轉移。所以你是殺了人,在出逃?”

“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殺人!”長裙女人歇斯底裡地怒吼,站起身的時候撞翻椅子,引發巨響。

所有人都在看她,表情裡帶著恐懼和懷疑。

長裙女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失控,咬咬牙扶起椅子,渾身發抖地坐下。眼淚不知不覺流了滿臉,她卻不敢去擦。

引路人看向老頭:“你是退休刑警。”

老頭微笑:“這一點我早就說過。”

“但你沒說你得了絕症,大限將至。你是打算死在這裡?因為心中的愧疚?”引路人的目光幾乎把對麵的人穿透。

老頭啞然片刻,隨後垂頭長歎。

花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引路人看向大學生:“你應該是個學生乾部,熱愛攝影。”

大學生舉起掛在胸前的相機,嗤笑:“這很明顯。”

“你的窺私癖也很明顯,看見長得漂亮的女人就會不由自主露出癡態,習慣性地跟上去。你的相機應該沒少偷拍女人裙底。”

大學生臉色發青,下意識地捂住相機鏡頭,試圖藏起自己齷齪的心思。

引路人看向俏麗女生:“暗戀這樣的人,你是否應該檢討自己的眼光?背著父母跑到這種荒僻的地方很容易出事,你最好給他們打一個電話。”

女生死死盯著大學生,眸光變換不停。

引路人看向黑衣女人,“你是來找你姐姐的?雖然你們長得不像,卻帶有同樣的遺傳學表征。你姐姐的畫像我看過,她是真的赤腳走過火海。非專業人士無法靠想象力還原那麼逼真的燒傷。”

黑衣女人猛然抬頭,臉龐因恨意而扭曲。

引路人看向中年女人,“你來這裡不是探親訪友,緬懷故人,也不是為了趕走花蕊,你是圖財。你穿著昂貴的香奈兒套裝,鞋後跟蹭破一塊漆皮卻舍不得換。你的經濟很窘迫。”

中年女人立刻把右腳藏在左腳後,臉頰漲紅。

引路人環視眾人,徐徐道:“現在,我隻差你們的名字。”

躺在他懷裡的小男孩舉起手,奶聲奶氣地道:“我叫乖寶。”

引路人冷凝的臉龐瞬間融化,語氣異乎尋常的溫柔:“嗯,乖寶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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