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希望立刻衝上去,死死握住小男孩的手腕,大聲喊道:“我抓到你了!”
布條就在這時自動脫落,化為一縷黑煙。遊戲結束,規則失去了效用。
房東鋒利的指甲朝梅希望重獲光明的雙眼刺去,速度快得驚人。但梅雨軒比她更快,一拳轟擊過去,帶著沉悶而又駭人的破風之聲。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拳頭砸落,掉在地上,滾出去老遠。那是房東的腦袋,但她的身體還活著,指甲依舊往前刺。
臣晨拽了梅希望一把。
千麵鬼看似輕巧,實則快如閃電地握住房東遍布疤痕的手腕,反方向一擰。
骨裂聲十分清脆,也十分刺耳。
房東的身體痙攣起來,沒有頭顱的斷頸噴出許多細絲,條條縷縷,連續不斷,衝上天花板,像一枚忽然被拉開的彩帶禮炮。
她被擰斷的那條手臂也噴出許多細絲,隱隱散發著腐臭味。
千麵鬼放開這條布滿疤痕的手臂,眉頭微蹙。這是什麼品種的鬼?他竟然從來沒見過。
“媽媽的腦袋掉了!你不是我媽媽!啊啊啊!”小男孩發出更為驚恐的尖叫,轉身跑進黑暗的樓道。
房東的無頭身體摸索著牆壁,追著兒子踉蹌跑遠。天花板,牆壁,地麵,留下許多細絲,在陰風的吹拂下飄來蕩去。
一場鬨劇終於結束。
梅雨軒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黑暗裡,冷笑道:“忘了告訴你們,找我告狀沒用。千錯萬錯,我兒子絕對不會有錯。”
臣晨默默頷首。對,梅希望怎麼會有錯?錯的一定是彆人。
果然熊孩子背後一定會有一個或是幾個熊家長,這是顛撲不破的定律。
梅希望仰起頭看著千麵鬼,三隻大眼睛冒出崇拜的光。
“你好厲害!”他的熱情和讚美從來不會對強者吝嗇。
千麵鬼被取悅,不由低沉一笑,“你才知道?”
“你是
怎麼抓到鬼的,你教教我好不好?”梅希望跑過去,兩隻小胖手緊緊抓住千麵鬼的褲腿。
“你給我當兒子,我就教你。”千麵鬼捏捏小胖墩的鼻子。
梅雨軒彎腰撿起房東的腦袋,陰沉目光直直地看過來,警告道:“梅希望,我之前教過你什麼?你忘了嗎?”
不要隨便叫人爸爸!
“媽媽~”梅希望抱住千麵鬼的雙腿,聲音奶甜。
梅雨軒愣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他兒子太聰明了!
千麵鬼:“……”
千麵鬼彎下腰,狠狠拍了拍小胖墩的屁股,也低沉地笑起來。
臣晨抓住從天花板上垂落的一縷細絲,驚訝地說道:“是蜘蛛絲!”
千麵鬼抱起梅希望,也抓住一縷垂落的細絲看了看,興味道:“有點意思。”
“回去吧,梅希望該睡覺了,他還在長身體。”梅雨軒拎著房東的腦袋走過來。
“我都看見了。”一道幽幽女聲忽然從漆黑樓道的深處傳來。
四人回頭看去。
呂亦涵慢慢從黑暗裡走出來。1105的門敞開著,昏黃燈光照亮她慘白的臉。她愁苦的麵龐此刻竟綻開一抹病態的笑容,緩緩說道:“我都看見了,你們保護了你們的孩子。這是我和我老公當年沒做到的事。那對母子是瘋子,你們一定要小心。”
兩行血淚忽然從她臉頰上滑落。
“你們想知道真相嗎?”她抬起頭,露出一雙被鮮血染紅的眼瞳。
“你能告訴我們什麼?”梅雨軒反問。
呂亦涵將一部老舊的手機遞過去。
“在規則的約束下,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們。線索隻能靠你們自己找。”
她鬆開手,手機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梅雨軒撿起手機,抬眼看去,呂亦涵已經消失了。所以,這條線索算是他們自己找的,不算是送上門的?
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窺探的目光,梅雨軒回頭看去。砰的一聲響,1103的房門被輕輕關上。
“這棟樓藏著很多秘密。”千麵鬼扯掉那些蛛絲,頗感興趣地低語。
噠噠噠,樓道深處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兩道黑影由遠及近,兩張驚恐的臉布滿冷汗,出現在光照的範圍裡。她們粗喘連連,咳嗽不停,看見實力高強的隊友,立刻跌坐在1106門口,一下一下拍撫驚悸的胸口。
“是幻覺!”高個子女孩斷斷續續說道:“火,火災,是幻覺!”
“我們跑到外麵,看見四號樓全都燒起來了,好多人站在窗戶邊喊救命!還有人從陽台跳下來,摔在地上。”
矮個子女孩抹掉冷汗,說道:“其他三棟樓沒有燒,很安靜。我們進去躲了一會兒。過了幾分鐘,火焰消失了。我們跑出來,看見摔在地上的人也消失了,四號樓還是之前的樣子,我們才知道是幻覺。”
“媽的,嚇死我們了!”高個子女孩心有餘悸。
兩人癱坐在地上,
手依舊牢牢牽著。
千麵鬼盯著兩人的手,輕輕摩挲下頜。
梅雨軒吩咐道:“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碰頭分析情報。”
“好。”兩個女孩齊聲答應,有氣無力地爬起來,推開1106的門。
梅雨軒也關上1105的門,把人頭放在茶幾上,沉聲說道:“她們沒問我手裡為什麼拎著一個人頭。”
“已經失去了好奇心的任務者,還是任務者嗎?”千麵鬼興味一笑。
兩人相互對視,心中已有成算。
“這個人頭是木頭雕的。”臣晨用筷子撩開人頭的亂發,指著這張明顯不太自然的臉。
“真的是木頭。”梅希望曲起指關節輕敲人頭。
嘟嘟嘟,聲音清脆響亮。
千麵鬼緩緩轉動這顆頭。僵硬死板的五官以及刻刀留下的痕跡都表明它的確是木頭做的。
“房東是木偶。”梅雨軒沉聲說道。
千麵鬼沒有吭聲,繼續轉動這顆頭。
臣晨皺眉,總覺得不太對,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看看這個,你認識嗎?”千麵鬼指著人頭的後頸,那裡雕刻著一個古怪的文字,像符文,卻不在任何□□家典籍裡,複雜的線條相互交錯,形似蜘蛛。
“我從來沒見過。”梅雨軒搖頭。
“有點像苗文。”千麵鬼沉吟道。
“你是專門研究符文的,你也沒見過?”梅雨軒皺眉問道。
千麵鬼輕輕搖頭,然後走進臥室,找來一張紙和一支筆,把這個文字描繪下來。
“連我都沒見過的符文少之又少。我懷疑這種文字是某個與世隔絕的族群傳承下來的。”
臣晨安靜聽兩人談話,沒有打擾。
梅希望捏著鴨脖子,蠕動著小嘴,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大鴨子瘋狂翻白眼,張開嘴想發出嘎嘎嘎的大叫聲。
臣晨眼疾手快,立刻捏住它的嘴,從茶幾下的置物籃裡找出一根皮筋,將兩片嘴嚴嚴實實綁住。
鴨子:“……”你們都不是人!
臣晨找來毯子蓋在梅希望身上,輕輕揉了揉他粉紅色的卷發,眼裡盛滿溫柔。
梅雨軒瞥去一眼,深深皺眉,心裡極度不適,卻又說不出為什麼。
“那些蛛絲怎麼會在房東的身體裡?”臣晨發現了梅雨軒略微冰冷的目光,於是順嘴問道。
“蛛絲應該是用來黏合木頭關節的。”千麵鬼猜測道。
“應該是。”梅雨軒點頭表示讚同。
“你們發現樓裡有活人嗎?”臣晨又問。
“十一樓以下全是鬼。”千麵鬼說道。
臣晨沉吟:“目前已知保安是鬼,一二三號樓沒住人。四號樓十一樓以下全是鬼,房東是鬼,她兒子是鬼,呂亦涵是鬼。”
千麵鬼補充:“很大概率十一樓以上也全是鬼。主線任務從來不簡單。那個活人應該藏在很深的地方。”
“或許失蹤的毛子琪才是這個小區裡唯一的活人。”梅雨軒徐徐開口。
臣晨和千麵鬼思忖片刻,然後點頭。
“看看這部手機裡有什麼。”梅雨軒把呂亦涵的手機擺放在桌上。
三人的腦袋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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