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雲晚悄悄把鬆鼠桂魚推遠了點,去夾旁邊的菜心,剛咬下一口,就看到男人端起那道菜又擺到他麵前。
“不準挑食。”奚厭的聲音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終雲晚愣愣地抬起頭,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抬頭,就對上男人沒什麼溫度的目光,似乎在等他自己夾菜。
哪有這樣的……
終雲晚委屈地撇了撇嘴,還是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碗裡。
那道存在感很強的視線收了回去。
但緊接著,其他幾道他沒夾過的菜也都被端到了他麵前。
終雲晚漂亮的眉眼都耷拉下來。
在把每一道菜都試過之後,看到男人稍緩的臉色,他才敢放下碗。
回到房間,終雲晚感覺自己的肚子都被撐圓了,皺著臉在房間裡走了幾圈。
沒想到男人竟然不準他挑食,還用那樣□□的方式讓他吃菜。
按照夢裡主角攻的性格,就算不喜歡他挑食,應該也會親自下廚,把那些他不喜歡的菜做成他喜歡的樣子。
終雲晚咬了咬唇。
一定是他和男人的關係還太生疏,所以才會跟夢裡不一樣。
可想要跟男人拉近關係也太難了。
終雲晚低頭捏了捏指尖,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搖了搖頭。
還是晚點再想這個問題吧。
他在書桌前坐下,又將心思撲在了作業上。
這回沒有人打擾,他一直埋頭苦乾到完成所有作業,才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抬起頭。
窗外夜幕沉沉,已經是深夜了。
終雲晚站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
白日裡賞心悅目的庭院景色,在夜裡顯得有些陰森,黑暗中的樹枝隨風搖動,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
他心裡一緊,連忙去把窗簾拉上了。
剛才沉浸在作業中沒有察覺,現在才發現這裡晚上安靜得可怕,不像在家裡還能聽見傭人說話的動靜。
也不知道奚厭睡了沒有。
終雲晚深吸了口氣,想拿睡衣去洗澡,才想起今天新買的睡衣沒拿進來。
他猶豫了一會,從行李箱裡拿出從家裡帶過來的小貓睡衣。
反正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就隻穿這一個晚上,應該不會被人看見吧?
眼看時間就要過十二點,他不敢再耽誤,抱著睡衣進了浴室。
快速洗完澡後,終雲晚關上花灑,用毛巾擦乾淨身上的水珠。
“嘀嗒——”
剛準備離開浴室,身後就傳來水滴聲。
終雲晚後背輕輕一僵,用力咬住唇,慢慢回頭。
原來是花灑正在往下滴水。
他又走回去,把開關往下壓了壓,但滴水聲仍然沒有停下。
終雲晚眉毛輕輕皺起。
難道是太久沒有人用,所以壞了嗎?
他走出浴室,坐在床邊擦頭發,卻怎麼也無法忽視浴室裡的滴水聲,腦子裡甚至還冒出幾個恐怖故事。
終雲晚長睫微顫,從床邊站起來。
他要下樓找奚厭,看看能不能把花灑修好。
終雲晚隨手把毛巾放到一旁,跑到門口,把房門打開一條縫。
外麵走廊上亮著幾盞燈,其他照不到的地方都黑漆漆一片。
他小聲地吸了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給自己打氣,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在黑暗中,他的視力沒有白天清晰,又加上心裡害怕,隻能扶著欄杆慢慢往前走。
到了二樓,終雲晚憑著白天的記憶,走到主臥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沒有回應。
他不安地看了眼周圍,又敲了兩下門,但仍是沒人理他。
難道奚厭不在房間嗎?
終雲晚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應該回到空無一人的三樓,還是下樓找找。
在糾結了一會後,他還是決定下樓看一眼。
他扶著欄杆走到一樓,四周看了看,餘光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終雲晚眼睛一亮。
他立刻鬆開欄杆,朝那個身影走過去,抓住一片衣角。
“奚先生!”
那個身影僵了一下,沒有應他,隻是抬起手在牆上按下開關。
大廳的燈亮起。
西裝男站在開關旁邊,動作僵硬地定在原地,手上還沾著鮮紅的血。
終雲晚瞳孔驟縮,臉色發白地後退一步,淡色的唇沒了血色。
*
奚厭接到電話的時候剛洗完澡,正準備睡覺。
他皺眉接起電話,幾秒後,臉上的神情微微凝固。
“我現在下來。”
奚厭匆匆下樓,看到少年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鼻尖微紅,麵前擺著一杯沒動過的牛奶。
他目光微頓了一下,看向站在一旁渾身僵硬的西裝男,“怎麼回事。”
西裝男低頭,將剛才給少年解釋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他隻是聽見庭院裡有鳥掉下了樹枝,就出去收拾了一下,沒想到回來還沒來得及洗手,就在大廳碰見了這位小少爺,還把人給嚇哭了。
解釋清楚之後,他還是不敢靠太近,不然少年又會開始害怕。
雖然感到十分愧疚,但他這輩子從來沒跟這樣嬌矜的小少爺相處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給奚厭打電話。
既然是奚總帶回來的人,奚總應該有辦法哄吧。
奚厭用力捏了捏眉心。
這才搬過來第一天,就惹出了這樣的事。
看來還是需要請幾個傭人回來照顧著。
沙發上,終雲晚眼眸裡還有水光,薄薄的眼皮有些泛紅,柔軟的唇被咬出了淺淺的齒痕。
怎麼連一點血都害怕?
奚厭的視線在他睡衣後麵的尾巴上掃過,薄唇抿了抿,生硬道:
“今晚先睡我那?”
作者有話要說: 便宜你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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