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鑰匙開門的聲音。奚厭一怔,銳利的目光掃過去。
門打開,一個中年婦女走進來,驚訝地看著房子裡的兩人。"雲晚,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阿姨還沒做好飯呢。"
奚厭肩頸的肌肉放鬆下來。
原來隻是做飯的阿姨。
終雲晚朝奚厭瞟了一眼,對阿姨露出一個笑容:"今天學校沒什麼事,就早點回來了。"
阿姨笑著點點頭,又看向一旁的奚厭,打趣地問:"這位是朋友還是男朋友呀?"
“男朋友。”
“朋友。”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阿姨微微一愣,眼裡的笑意更深了。看這樣子,兩人應該是在暖.昧期,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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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阿姨應了一聲,提著食材轉身進了廚房。
等她走遠,奚厭才垂眼看向終雲晚,回想起他剛才的那句“朋友”。終雲晚眼神閃躲地看向另一邊,跑回房間裡去了。
晚餐很快做好。
考慮到終雲晚才剛回S國幾天,應該還沒開始懷念國內的飯菜,阿姨沒有做中餐,而是做了牛排。
終雲晚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奚厭已經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切好了牛扒。等他在餐桌前坐下,就把那份切好的牛扒推到他麵前。
終雲晚看了奚厭一瞬,低頭安靜地吃起來。
阿姨收拾好廚房出來的時候,看到終雲晚把盤子裡的蔬菜都挑著吃完了,牛扒還剩了一大半。坐在對麵的男人直接把終雲晚的盤子端過去,然後把自己麵前沒動過的蔬菜端給終雲晚。終雲晚眼神往男人臉上飛快掃了一眼,低頭又像兔子一樣啃起蔬菜來。
阿姨笑著搖了搖頭,去客廳打掃衛生了。
晚上,終雲晚在書房裡做作業,奚厭待在客廳裡。
一想到奚厭就在外麵,終雲晚連出去喝水的頻率都變低了。他想不明白自己和奚厭現在是什麼關係。
明明已經打算離婚,卻又住在一個屋簷下,相處方式也跟之前一樣。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到了睡覺的時間,就算終雲晚再不想出去麵對奚厭,也不得不麵對了。
這間公寓一直以來都隻有他一個人住,除了一間臥室之外,另外兩個房間都被他改成了書房和工藝室,沒有可以睡的地方。
終雲晚走到客廳,猶豫地看了眼不算寬敞的沙發,和陽台上的躺椅,有些說不出口讓奚厭睡在外麵。
躊躇半晌,還是悶悶地說了句:“你跟我進來吧。”
奚厭從善如流地跟在他身後。房門推開的那一刻,侵略性極強的目光就在少年的臥室裡掃了一圈,像是想將一切都刻入腦海。
終雲晚沒察覺到身後男人的視線,毫無防備地走到床邊。
溫暖的燈光中,少年的麵容柔和漂亮,給男人指了指那張勉強能睡下兩人的小床。"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睡這裡。"
奚厭盯著床上屬於少年的枕頭被子,指腹微癢,低低“嗯”了一
聲。
終雲晚在衣櫃裡翻出一個枕頭,跟他的枕頭並排放在一起。想了想,又拿了件衣服放在床中間,像是一道分割線。
“你睡這邊,不可以越界。”終雲晚頓了下,欲蓋彌彰地補充,“這張床太小了,越界的話會把我擠下去的。"
奚厭指尖微微繃緊。
曾經在床上粘人地抱著他,問他怎麼不多親親自己的少年,在這一刻對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朋友。
甚至還不如普通朋友。
似乎他們以前之所以能夠那樣親近,都是終雲晚給的機會而已。
奚厭沉默片刻,點頭:“知道了。”
洗完澡,終雲晚鑽進舒服的被窩,剛順手把毛絨熊抱到懷裡,就想起等會旁邊還要睡人,隻好又把它放到鋪了一層地毯的地上。
身旁的床鋪往下一陷,不屬於他的體溫傳來。
終雲晚後背輕輕一僵,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下,臉埋進被子裡睡了。
奚厭也似乎真的聽了他的話,隻躺在分割線的另一邊,沒有半點越界。終雲晚放下心來,很快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夢。
清晨,終雲晚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件被他當成分割線的衣服。他含著水霧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分割線怎麼跑到床的邊緣了?
終雲晚盯著那件衣服看了一會,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身後是滾燙的胸膛,腰間還扣著一條結實的手臂,
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卻整個人都被抱在了懷裡,如同被野獸守著的珍寶。
終雲晚的睡意頓時跑了。他又看了眼快要掉下床的那件衣服,慢慢反應過來。
奚厭確實聽他的話沒有越界,隻是把分割線都要扔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