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陶收拾房間的速度很快,陸矜淮過去看的時候,童陶已經把房間裡的雜物都用紙箱子裝好放到了牆角,桌上櫃上也被擦得乾乾淨淨。
陸矜淮差點沒認出來這是剛才那個堪比雜物室的房間。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陸矜淮問道。
“收拾好了。”童陶擦了擦臉上的汗,蹲在地上,“……太麻煩你了,謝謝你願意收留我,你有什麼事要我做都可以——”
“……沒什麼事讓你做。”陸矜淮及時打斷,“早點睡吧,明天彆忘了上學。”
陸矜淮說完話之後回了自己的房間,如果他今天沒有去找童陶的話,就不會知道他經曆過的這些事情,自然也沒辦法幫他解決。
那麼即便他並沒有像上輩子的原主一般帶壞童陶,那任務也注定不會完成。想要糾正世界劇情線的本質根本不在帶不帶壞童陶身上,而是童陶如何挺過一段艱難的時間。
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才能畢業,而更糟糕的情況會是即使童陶畢業了,還是無法擺脫這個人渣繼父的影響。
童陶沒有勇氣和人渣繼父鬥爭,而繼父麵對不會反抗的童陶,自然隻會變本加厲,最後的結果隻能是童陶受到傷害。
但童陶雖然軟弱但是並不膽小,最後童陶甚至可能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來畫上句號。
……
陸矜淮生活過得清閒,卻很容易累,即使白天在教室裡打了一天的瞌睡,但是到了晚上卻還是很困。
陸矜淮甚至懷疑過原主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疾病,不然怎麼會這麼嗜睡。
但係統說他的身體沒有問題,要麼是原主身體自帶的負麵記憶,要麼是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身體。
下午買給鬱意的蘋果糖葫蘆,被鬱意一直捏著拿了回來,然後認真擺放在了床頭櫃上。
陸矜淮看鬱意沒有要吃的意思,問道:“你今天不吃,能放到明天嗎?”
“這個不能放嗎?”鬱意可惜地看著裹著糖漿的紅蘋果,越看越喜歡,對它的喜歡已經大過了味道本身,更加不舍得吃了。
即使可以再買一個,但鬱意還是覺得比不上陸矜淮送給他的第一個。
“……應該不能吧。”陸矜淮也不太確定,“天氣熱,糖會融化的,還招蟲子。”
鬱意開始猶豫。
“你喜歡的話明天再買個新鮮的。”陸矜淮看著這個糖蘋果,突發奇想地湊近研究了一下,“……買個大蘋果,在糖漿裡麵滾一圈,自己也能做。”
鬱意眸光亮了亮,“可以做嗎?”
陸矜淮沒做過,但是覺得步驟應該不算難,“……試試。”
鬱意終於吃掉了手中的蘋果糖葫蘆。
味道說不上很好,學校門口的小攤用的蘋果口感澀,不甜汁水還少,外麵的糖漿還齁甜,實在比不上它看起來的美味。
鬱意吃得很慢,吃完之後陸矜淮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鬱意輕手輕腳地去刷了個牙,回來之後小心翼翼掀起被子的一角,輕輕地躺在了另一邊。
鬱意閉上眼卻睡不著,這幾天的經曆對他而言像是做夢一樣,打破了他將近二十年循規蹈矩的人生。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其他人睡在一張床上,甚至是一抬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讓鬱意的身體有些發燙。
鬱意半張臉壓在被子下,麵對著陸矜淮那一邊側躺著,看著黑暗中男生的輪廓,身邊幾乎被陸矜淮的氣味所包圍,讓人著迷又安心。
時間一秒一分地過去,夏天的餘熱還在,窗外偶爾能聽見路過的車輛聲,鬱意聽著自己心跳聲,卻全然沒有睡意。
鬱意輕輕戳了一下睡著的陸矜淮。
沒有反應。
鬱意紅著耳尖把陸矜淮放到身側的手拿開,然後自己躺近了一些。
夏天的衣服單薄,如此鬱意甚至能感受到從男生身上傳遞過來的體溫,觸碰在一起的部位更是灼熱到發燙。
陸矜淮剛睡著不久,並沒有睡死,況且同睡一張床,鬱意翻身移動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但困得不想睜眼睛就沒管鬱意了。
直到鬱意開始掰他的手,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但無奈年久失修的木板床嘎吱作響,陸矜淮自然不可能感覺不到。
此時正是陸矜淮睡得半夢半醒最困的時候,感受到身邊少年在不停地動來動去,身下的床也響得吵。
被擾了困意,陸矜淮伸手攬住了少年的肩,強硬的動作把鬱意壓在懷裡,腿緊緊壓在鬱意腰側,牢牢禁錮住了少年。
如此親密的接觸讓鬱意耳尖一紅,下意識唔了聲。
陸矜淮摸索中按住了鬱意的嘴,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意,“……乖,睡覺。”
鬱意驀然睜大眼睛,整個身子幾乎都被男生抱著,陸矜淮側著身子,呼吸打在他的臉上帶來溫暖的癢意,讓鬱意有些不知所措。
鬱意從來沒有和人一起睡過一張床,更沒有和人這麼親密過,身體皮膚相貼,體溫和氣息都互相交融。
要是在此之前有人說給鬱意聽,他有一天會和彆人同吃同睡,鬱意會毫不懷疑對方是精神病。
但現在鬱意隻希望,他和陸矜淮之間可以再親密一點點。
身體被緊壓住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受,尤其鬱意的臉也被壓住了,悶得他有些喘不過來氣,但這種被擁著的感覺卻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鬱意又往陸矜淮懷裡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臉靠在陸矜淮的脖頸處,安靜地聽著男生起伏的脈搏聲,這才慢慢有了睡意。
雖然天氣在逐漸有轉涼的趨勢,但是夏天的夜晚仍舊存有餘熱,尤其還是兩個男生緊貼著,身上熱氣都重。
陸矜淮抱著鬱意之後,鬱意就沒亂動了,陸矜淮很快地又睡了過去,隻是在睡著之後,感覺懷裡麵像抱了一個火爐。
……熱。
陸矜淮推開懷裡的火爐,同時翻了個身,終於涼快了。
被推開的鬱意怔了怔,半撐坐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黑暗之中,陸矜淮靠著床邊睡得熟,鬱意抿了抿唇,伸手想把陸矜淮扒拉回來。
鬱意好不容易給陸矜淮翻了個身,自己剛躺到陸矜淮旁邊,還沒來得及睡,就又被陸矜淮嫌熱給推開了。
鬱意擰眉,鍥而不舍地又鑽了回去。
隻是沒過幾分鐘,鬱意又被毫不留情地推到了一邊。
鬱意愣著又坐了起來,不知道是為什麼被連著推開兩次,心裡倏地涼了一塊。
半晌之後,鬱意小心翼翼地靠近陸矜淮躺下了,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