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1 / 2)

楚檀記得剛才跪在地上的太監稱呼自家主子為殿下,打量下眼前人的年齡,楚檀問道:“你是哪家的世子?”

陸矜淮低聲答道:“我不是世子。”

景春神色瞬間驚慌起來,殿下之前是杳國七皇子,自然稱得起一聲殿下。但來了陵楚國之後,殿下先是質子才是皇子,按規矩他隻能稱呼殿下為公子。

但他一直叫殿下叫習慣了,殿下也未曾糾正他,現在竟惹出了禍端。

景春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幾個頭,“王爺,公子是杳國派往的質子。是奴一時口誤叫錯了稱呼,王爺恕罪!”

“杳國質子?”楚檀微微擰眉,顯然是對此沒什麼印象。

陸矜淮聽見景春那邊傳來的動靜,心裡有些擔心,卻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形,隻含糊應道:“是的。”

旁邊的太監聽得心驚膽戰,就算是皇上在攝政王都不敢這麼草率回話。區區一個敗國世子竟敢如此,這是明擺著沒把他們攝政王殿下放在眼裡。太監們眼觀鼻鼻觀心,隻盼望王爺發怒的時候不要牽累他們。

陸矜淮說完之後,也發覺自己回答有些過於簡單,想起剛才的太監提醒讓他給王爺認錯賠罪,陸矜淮低著頭,道:“不知王爺在此休息,無意攪擾了王爺清靜,還請王爺不要計較。”

楚檀淡淡應了一聲。

陸矜淮看不見這位王爺的表情,隻能從聲音中猜測王爺的心情,似乎沒有遷怒於他的架勢,但卻也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

陸矜淮一直沒聽見其他聲音,不確定人是不是還在他跟前,頓了頓,遲疑著道:“……王爺?”

楚檀眸光微閃,“說。”

陸矜淮抿了抿唇,道:“時候不早了,王爺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能先離開嗎?”

楚檀定定地看著麵前低著頭的男人,白布折了幾疊覆在眼上,遮住了半張臉,更看不清白布下的容貌,但露在外麵的皮膚在陽光下卻白皙到近乎透明。

這讓楚檀總是有一種想摘下這人覆眼布的**,想窺見那人的全部容貌。

“你要去哪兒?”楚檀聲線淡淡。

陸矜淮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弓身行了個禮:“王爺抱歉,在下眼睛有疾,不能在外麵久待。”

楚檀從男人身上移開了視線,轉身提步回到亭台上,“你走吧。”

景春趕快從地上爬起,扶住自家殿下的胳膊,道:“公子,我們走吧。”

陸矜淮攥住景春的衣袖,雖然蒙住了眼睛,但還是望向剛才聲音的源處,道了聲:“多謝王爺。”

主仆倆走出一段距離,景春才終於狠狠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道:“殿下,您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奴了。“

“沒事。”陸矜淮拍了拍景春的袖子,低低歎了聲氣,“隻是可惜了沒抓到魚。”

景春嘴角一抽,剛才的情況那麼嚇人,他都怕他下一秒人頭落地,殿下怎麼還想著抓魚?

經過這個風波,陸矜淮方才走得急傷了身體,現在當然也沒心情繼續在外麵閒逛了,被景春攙著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楚檀無聲地回到亭台上,青瓷杯裡價值連城的汀渚雲茶已經涼了,被擱在一旁無人在意。

楚檀指尖微動,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瞥去離去的白衣男人背影,身姿如瓊枝一樹,步子走得算得上慢,看起來的確身體欠佳。

習武之人向來耳力清明,那主仆二人也沒走出很遠,即使聲音壓得低,楚檀也能隱約聽清對話的內容。

潦澤湖乃是人工挖鑿出來的水源,裡麵的活水全是由清

泉注入,連雜質都少有,若是想在潦澤湖裡撈到魚隻能說是癡心妄想。

直到那道白色身影遠去,楚檀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招來旁邊的太監,吩咐了件事。

太監道:“是,王爺。”

太監心裡為難得緊,這潦澤湖可是花費了不止千金才維持現如今的清澈,攝政王一句話就要在裡麵投放魚苗,這之前的花的金子等於打了水漂。

……果真是君心難測啊。

*

陸矜淮下午回了院子之後,傍晚時分卻突然開始咳嗽起來,背後也開始浮冷汗。不知是因為碰了湖裡的涼水,還是因為在外麵逛了一圈傷了身子,總之渾身難受得很。

景春著急地在院子裡生火,滿頭大汗地燒了幾桶熱水送到屋裡讓殿下擦身子。

景春除此之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在外麵乾著急,不是他不想去找太醫,而是太醫根本不願意替質子診病。

之前剛來陵楚國的時候,質子眼疾總是夜裡劇痛,景春連忙跑去太醫院請太醫,但聽聞殿下是質子之後,竟沒有一個願意出診。

景春之前拚命請求他們救救自家殿下,但太醫們不僅熟視無睹,待他去的次數多了,看門的太監已經不許他再進去了。

這已經不是殿下第一次生病了,自從來了陵楚國之後,殿下的身子虛弱,平時吃穿用度也都被敷衍,平日裡經常小病不斷,但好在沒有危及生命過。

好在殿下自己略懂醫術,手裡剩餘的錢財不多,也全部都花在了買藥材上。

宮裡的管事太監偶爾有出宮的機會,在這期間就有不少太監丫鬟們想要宮外的物件,隻需要給一份“跑路費”,管事太監便可以幫忙采買。

但這“跑路費”的價錢卻是由管事太監隨意開口,有時候甚至高得離譜,買回來的東西也缺斤少兩還質量粗劣。

可藥材卻是殿下的救命物什,眼下他們沒有彆的途徑能買到藥材,隻能咬咬牙買上一些。

景春去隔壁屋子裡數了數剩下的藥材,算著用量撐不了多長時間,心裡更加犯愁,想著過兩天還得去找能出宮的管事太監買藥材。

陸矜淮不管是本來的身體還是前兩個世界的身體,從來都沒有經曆過如此虛弱的時刻。

明明白天的時候感覺還好,一到晚上幾乎渾身的毛病都出來了,尤其眼睛像是被針紮一樣得劇痛。

陸矜淮強撐起用熱水擦了身子,仿佛就用了全身的力氣,又喝了熱水,在床上躺了許久才逐漸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陸矜淮不喜歡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的狀態,稍微有了精神,便撐坐起來靠在床頭,慢慢地想了一遍今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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