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會晤後,索什揚便要求與霍奇斯艦長在非公共場合討論一些重要話題,洛肯也參與其中。
待疑惑的霍奇斯跟著索什揚來到屬於他個人的會議室之後,洛肯立刻表明了他們的來意,這讓霍奇斯始料未及,並且十分震驚。
一個阿斯塔特戰團竟然要私吞海軍的財產,這個事往大了說就是叛亂。
霍奇斯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沉默。
而在這個過程中,索什揚始終一言不發,隻是看著他。
霍奇斯甚至一度深信自己會因這名戰士做出的任何一個動作而死。
他並非懦夫,不會有人在血管中流淌著懦弱的同時還能擢升到他這個職階,尤其是作為一個平民,他曾贏過很多戰爭。
但他仍會因索什揚的動力甲關節隨著每個細微動作吼出的嘶鳴而畏縮,臟腑被頭盔放在桌上發出的巨響駭得縮成一團。
忽然,這名星際戰士指揮官帶著十足的壓迫感轉身,占據了艙室的另一端,與他拉開了距離。
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覺終於消退,卻並未遠去,它被一種確信取代——隻要內心的真實想法一旦敘述,自己將無法活著離開這個房間。
霍奇斯並非沒有武器,但拔出手槍以求自保的想法隻是一種冷酷而荒謬的自我安慰;將他的激光佩槍用在一個星際戰士的身上無異於朝蘭德突襲者扔石頭。
洛肯則十分輕鬆的從一旁壁櫥裡倒出一杯茶來遞給索什揚,然後又倒了一杯給霍奇斯。
“霍奇斯,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是一個會背叛帝國跟機械神的人,我做的選擇毫無疑問是正確的。”
圍繞著這些話,以及此中蘊含的意味,最後的談判宣告開始。
洛肯和霍奇斯相對而坐,索什揚則在更遠處站著,動力甲關節隨著姿勢的變動而轟鳴。
“但我已經宣誓效忠——”
“為阿斯塔特服務一樣是為帝皇效忠。”
洛肯打斷了霍奇斯的狡辯,雙手捧著冒煙的杯子,說道:
“老兄,我們就坦誠的說罷,你在海軍裡還有什麼前途?那些人恨你,就像我那些同僚恨我一樣,因為他們是庸人,他們憎恨比他們更出色,出身還比他們低的人。”
霍奇斯鼻腔發出低沉的哼聲,但沒有接話。
“你的才乾不應該埋沒在打擊走私上,霍奇斯!你應該將你的指揮技藝用在消滅帝皇之敵上,我知道你非常渴望有價值的目標,你也並不想困在一艘護衛艦上。”
“恕我直言。”
霍奇斯瞥了眼索什揚。
星際戰士的麵容在動力甲精金領圈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漠然,花崗岩般質地的血肉就像是凝固在顱骨上,一對漆黑的雙眸在注視他們時眨動著,嘴唇時而發出一聲乾巴巴的低笑。
知道對方想說什麼後,索什揚的視線越過低矮的桌麵凝視霍奇斯。
“你這樣看著我,就好像在期盼我殺了你。”
霍奇斯擠出一個審慎的微笑。
“這個想法已經在我腦中出現過了。”
索什揚繼續盯著他,然後微微揚了揚下巴。
“說你想說的吧。”
即便如此,霍奇斯也在內心告誡自己。
小心些,再小心些。
“滿懷敬意地說,大人……”
他喘了一口氣,仿佛是在讀自己的死亡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