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珀冬已經失去了神智,一隻手捂著受傷的軀體,腰部以下那些變異的節肢也在滴落鮮血,胸口血肉模糊,滲出的液體洇濕了他的戰甲。
叛亂的飲魂者老兵們都集結在了他的周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高牆,阻擋著正在追擊的忠誠者。
牧師伊克蒂諾斯跪在薩爾珀冬旁邊,做了簡單的處理。
“他的傷勢很重,我們必須帶他離開這裡,這裡的戰鬥已經失敗了。”
“不……”
薩爾珀冬忽然抬起了頭,他的聲音微若遊絲。
“我們沒有失敗……”
“剛剛收到槍獵犬號的消息,星界騎士摧毀了燃燒之翼號,現在他們不得不選擇投降。”
“我們沒有失敗……”
智庫館長隻是不斷重複這句話。
伊克蒂諾斯和四連的連長盧科麵麵相覷,然後盧科聳了聳肩。
“他的腦袋可能燒糊塗了。”
接著他看了一眼身後,冷靜的說道:
“我們必須撤離了。”
“但是去哪呢?”
這時,
薩爾珀冬猛地尖叫起來。
“斷背號!”
伊克蒂諾斯也在同一時間收到了槍獵犬後最後一條通訊。
“出現一條廢船?”
恍然大悟的他點了點頭,切換到了戰團的內部通訊頻道。
“撤退,全部撤退到飛行甲板!”
他還發送了加密過的信息編碼脈衝,以表明這道命令真實可信。
隨後盧科架起了薩爾珀冬的一條胳膊,伊克蒂諾斯則架起了另一條,在他們的幫助下,智庫館長勉強地站了起來。
“你還能走動嗎?”
薩爾珀冬咬緊牙關,卻根本無法說話,血沫從他的嘴唇裡淌了下來。
在發出一陣呻吟後,他強忍著痛苦邁出了第一步,然後是第二步。
於是兩人拖拽著一瘸一拐的智庫館長準備離開,剩餘的老兵簇擁在他們身後,這場慘烈的內戰讓所有人都悲痛欲絕。
“彆走!!”
一聲怒吼,索什揚再次逼近了過來,同時大股的忠誠派飲魂者新兵也緊隨其後,並且一邊前進一邊向撤退的同胞射擊。
這時,一部分手持戰鬥盾和跳幫盾的老兵轉向身後,盾牌上的能量場劈啪作響,偏轉了襲來的子彈。
撤退中的叛亂者也不甘示弱,朝那些企圖前來阻擊的昔日戰友射擊。
很快,又有十幾個戰士倒下。
十分鐘艱難的撤退後,叛亂方終於抵達了通往飛行甲板的大門——那也是他們的撤離路線。
一隊戰士正把守著這扇大門,他們準備好了擔架,牧師和四連長立刻放下了智庫館長,隨後伊克蒂諾斯便下令關閉大門。
薩爾珀冬的臂膀從他們肩頭滑落了下去,紫色盔甲上凝固的血液與密封泡沫被抹得到處都是。
隨後,伊克蒂諾斯回頭望向了大門,殿後的那些老兵也正在撤退。
許多戰士圍成了半圓形,向敵人傾瀉著毀滅性的冰雹,竭力擋住敵人以掩護身後的同伴——可是在賽維塔和索什揚的狂攻下很快殞落了。
而除了這些慷慨赴死的勇士之外,還有足足二十名老兵被困在通道旁的隔火間裡,已經被團團包圍。
戰場上,不管是忠誠者,還是變節者,都在嚎叫著,咆哮著,吼出了他們的誓言和痛苦。
“我們得救出他們——”
盧科不忍心拋下那些被圍困的戰士。
“我們必須撤退!”
牧師突然開口打斷了他。
“飲魂者的命運就靠我們了。”
盧科有些迷茫,四肢由於今天目睹的一切而不停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