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黑凰之舞(下)(2 / 2)

“這個世界是個墳墓。”

塔洛斯則輕聲回應。

“為了軍團,為今夜在那裡死去的幾百個靈族。”

隨後先知接通了公共頻道的通訊。

“所有烈爪,所有的第八軍團的靈魂,這裡是塔洛斯,如果你還活著,就回答我。”

隻有沉默的回答,寒冷穿過通訊器讓塔洛斯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對著墓地大喊大叫。

可能馬卡裡昂也死了,這個想法使他不寒而栗。

有那麼一會兒,塔洛斯隻是看著自己的戰術視網膜。

夏爾,馬庫沈,烏薩斯……一切都逐漸褪色,一切都歸於沉默,一切都不見了。

“瓦列爾,這不是我,我懷疑是否會有先知站出來團結第八軍團,但如果有,那也不會是我,我連第一烈爪都團結不了。”

“嘿。”

賽裡昂立刻打斷他。

“即使在最好的時候,我們也是一群很難相處的人。”

“我是認真的,瓦列爾,你預想的不是我,不是我……看著我,兄弟,告訴我,你相信我可以團結成千上萬的殺人犯、叛徒、小偷和刺客?我其實不像他們想的那樣,我再也不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了,他們自己該死!這一直是軍團的缺點,所以我們也該死。”

“你對你兄弟的忠誠值得讚揚,但你太悲觀了。”

瓦列爾試圖安撫先知。

“不。”

塔洛斯搖搖頭,往後退了一步。

“我說的是實話,說到這位‘先知’,叛亂之後的那個時代,我們還保存著許許多多這樣的傳說,我們稱之為熔爐預兆,儘管在一些連長那裡從來沒有肯定過這些,但不管這是不是命中注定,我都不是那個先知。”

瓦列爾點點頭,塔洛斯從兄弟蒼白的眼睛裡看出了他的心思。

“藥劑師,你已經考慮過另一種選擇,我可以肯定。”

“自從我給你做了生理測試後這個概念就一直伴隨著我。”

瓦列爾摘下頭盔。

“如果一個孩子的體內植入了你的基因種子,那麼他將具備成為一個強大先知的所有素質。”

“你在瞎猜。”

“是的,但這是個不錯的猜測。”

賽裡昂卻在坡道上咒罵著他們。

“如果我們真的要走,我們現在能走了嗎?”

盧科弗斯也爬上了坡道,但塔洛斯和瓦列爾卻沒有動。

“你知道原體在去世前幾個小時對我說了些什麼嗎?他說,在他死後的幾年裡,很多人將會聲稱領導軍團,許多人會宣稱,他們是原體指定的接班人,但他根本不在乎……我恨這個軍團,瓦列爾,你真的相信我在乎我死後,你們會怎麼樣嗎?”

藥劑師一動不動地站著,塔洛斯吸了一口氣。

“有時,我幾乎能體會原體的感受,瓦列爾,戰爭將永遠持續下去,與此同時,我們還得忍受背叛……我們隱藏,我們奔逃,我們突襲、埋伏,我們痛飲敵人的鮮血,我們也遭受無儘的自相殘殺,我的母親死在我麵前,我卻不知道她的臉!僅在上個世紀,我就殺死了我自己的十九個兄弟,幾乎都是為了這把劍的所有權,或是為了受傷的自尊心而進行的愚蠢的決鬥!我不想聯合軍團,我討厭軍團!不是因為它是什麼,而是因為它使我變成了什麼!”

在臨死的這一夜,塔洛斯終於可以全無顧忌的說出自己埋葬在內心一萬年的憤怒。

他,塔洛斯·瓦爾科蘭,一直以來都無比憎恨著午夜領主,憎恨第八軍團,更憎恨自己。

瓦列爾仍然一言不發,他似乎並沒有被震撼,隻是根本沒有說話的欲望。

“現在,隻有一樣東西我想要。”

塔洛斯說著,徒手將自身上第八軍團的標誌撕毀,將那帶翼的骷髏撕毀。

這個舉動讓賽裡昂和盧科弗斯都震驚到了,因為在過去,如此舉動便意味著叛逆,意味著這個戰士將要拋棄他的身份,他的歸屬。

“我隻要那個異形的頭,我想把它插在她的矛上,插在廢墟的中心,以塔洛斯之名。”

說著他便轉身朝坡道走去。

“我一定要得到它,瓦列爾,你最好藏起來,不管我今晚是死是活,歡迎你在黎明到來之時為我的基因種子而來。”

瓦列爾站在雨中,竭力克製著要跟上去的衝動。

“塔洛斯——”

忽然,藥劑師的聲音被堵住了。

先知回頭看,發現瓦列爾的身上突然開始流血,一支黑色的矛尖從他胸前探了出來。

下一秒,藥劑師開始嘶吼,這是塔洛斯第一次聽到瓦列爾嘴裡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之後,他用手捂住血淋淋的嘴,仿佛他能止住從他嘴裡噴湧而出的生命之血。

但那支矛卻突然抽出來,並把他向後一甩。

“呃啊…”

瓦列爾晃了個半死,仿生腿發出劈裡啪啦的抗議火花——它支離破碎的係統試圖恢複平衡。

當瓦列爾倒下時,

僅存的三個午夜領主已經開始全速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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