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身影周圍的光輝被它謀殺了的同胞們尖叫著的臉龐所黯淡,而它那原本優雅且精確的動作開始變亂,直到它們變得雜亂無章。
舞台上,修長且怪異的臉龐猛地左右轉著,試圖尋找到笑神的真身,從其他因蓋爾身上吸收的那不潔的能量如同暗光的光環般在頭上飛舞著。
它的身軀變得極其地龐大,身上散發出的能量讓劇場充滿了迸發的靜電。
可身為神靈的仇敵發出的笑聲似乎在從每一個方向傳來。
因蓋爾那金屬的身軀上浮現出象征著那弑親罪惡的骷髏臉,隨後尖叫著撲向所有方向。
它的瘋狂是那樣地濃厚,甚至能在空氣之中感受到它,使得劇場內部的壓力似乎要超出了臨界點一般。
每次一眨眼,笑神似乎都會跳著五彩的眩暈之舞在它身後,身前,身上,以及身下出現。
那名因蓋爾盲目地抓著眼前的空氣幾秒鐘,乾長的手指穿透了笑神留下的幻象。
然後,隨著一聲尖銳的憤怒與認輸的尖嘯,它握住了自己的頭顱,隨著身形變得越來越小而抽搐著,像是折疊著自身一般並且越變越暗。
笑神閃爍著光芒的分身們像是在雜耍般地優雅地跳著合體了,變成了一名偉大並且獲勝了的身形。
而那被貪欲推向瘋狂的敵人,則逐漸縮成了一隻細小並迸發閃電的球體。
代表星辰的燈具一個個又恢複了光明時,表演卻尚未結束。
整個醜角劇團出現在了拱頂之下,圍繞著那黑暗的球形以一個龐大的圓圈漂浮著。
起初他們一言不發地漂浮著,觀察著。
然後如同一體般,他們那機警的麵具變成了恐懼的假麵,因為那隻球體再次迸發出了閃電,它的核心閃爍起了紅色的光芒。
表演在此謝幕。
觀眾席上的人拍了拍手,笑道:
“很多年沒有看到過如此精彩的舞劇了,帷幕行者。”
舞台上的醜角們紛紛退場,隻有扮演笑神的那位。
她脫去麵具,解下戲服,露出被黑色皮革甲片包裹的身軀,和如同黑洞般不帶一點雜色的麵罩。
“烏斯奈什的歌者(方舟世界烏斯維原名烏斯奈什之歌,標誌為伊莎之淚),你的子民都在為如何擺脫腐朽之神信徒的追擊而苦惱,為何你卻如此閒情逸致。”
“希蘭德莉喲,既然你出現在此,那麼不就說明事情有了轉機了嗎?”
被喚作希蘭德莉的身形站在舞台上,俯瞰著觀眾席上翹著腿的烏斯維大先知,忽然搖了搖頭。
“我帶來的不是你所期待的希望。”
“當然,我也沒期望得到什麼好消息,就像轉機未必總是好事。”
“因蓋爾在騷動,西高樂希望我帶來警告,某個遠古的威脅掙脫了它的牢籠。”
大先知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
“伊莎之女呢?你把她藏到哪去了?我竟然看不到她的命線。”
正在朝出口走去的大先知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容。
然後說出了兩個詞。
“秘密。”
“你這樣做隻是害了她,隻有在西高樂的庇護下她才有可能安全。”
大先知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表情變得冰冷,目光也變得冰冷。
“閉嘴吧,當真以為那件事沒有人知道嗎?你回去問問那個小醜,大隕落時,是誰向腐化之神泄露了生命女神的庇護所,祂總認為自己可以操弄一切?記住,總有一天,昔日被祂所愚弄的因蓋爾會向他發起最慘烈的複仇,彼時,祂將無處可逃!”